“很累吧……伽百列。”
沒頭沒腦地，小吉爾背對著伽百列看著大海喃喃地說著，就在這一瞬，伽百列忽然發覺剛才還在身邊的仆眾們瞬間全部蒸發了－－。
“一個人肩負著任務，掙紮著，努力著，彷徨著……看不到希望，不知道未來，無助地，絕望地……”
小吉爾撫mo著脖子上的頸墜，是那把劍，伽百列的大天使之劍。
“你在說什麼啊，小吉爾，很奇怪的氣氛啊，你不覺得在這個時候大喊一聲：‘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比你剛才那些話更有氣魄嗎？”
伽百列心髒猛地一震，有點不自然地撇開話題，在心中的某個地方，裂開了一道痛楚的縫隙。
“因為不願意去承認偽善，所以寧願受到欺騙也甘心被擺布；因為害怕讓人受傷，所以即使自己被刺得鮮血淋漓也拒絕事情的真相。”
小吉爾，不，卡麗琳——或者說是，曾經的王者，吉爾伽美什。寧靜地，淡淡地，說了出來。
“別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冒牌貨！……你知道什麼？我的過去？別逗我發笑了！”
伽百列忽然大吼出來，身上的傷口再深也會愈合，但是心中的傷疤是永遠都愈合不了的痛，不管過了多少歲月，不管到了什麼地方……
“即使你那麼說我我也不會怪你，前麵的話都是一個叫侑子的女人叫我帶給你的，她還說：‘隻要心還有縫隙，你就會在無盡的歲月中浪跡永無終結的世界，你所選擇的，不僅僅是存在的定義，還有必然的——未來’。”
小吉爾就這麼走到伽百列麵前，目無表情地直直地盯著伽百列已經淚流滿麵的臉。
“你為什麼會遇到她，她還說了什麼？”
伽百列右手緊緊攥著自己的左胸口，將衣服扯得變形都毫無知覺。
“因為不想哭泣，所以將感情埋葬進麵具的陰影；因為不曾放棄，所以努力尋找著回應。但是……結果其實早就決定了，是個悲傷的結局。”
小吉爾輕輕擦拭著一臉淚水的伽百列，看著不知何時已經靠岸靜靜等待兩人的船，輕輕將伽百列的頭按在自己的懷裏。
“很痛苦是嗎？雖然那女人說你一定會哭，但是沒想到，真的有那麼痛嗎？還是說……這一切都是真的？”
卡麗琳一手輕輕繞著伽百列那略微鬆散的白發，一手撫著對方後背，就這麼靜靜地跪坐在伽百列麵前。
“呐……小吉爾，為什麼……她要轉告我這些，在這種時候，這種場合，還有這個世界……”
伽百列大腦一片混沌，什麼計劃，什麼責任，什麼的一切都在此刻拋到了世界的盡頭，完全地陷入了頹廢。
“因為你這次的決定將影響到以後，如同那次遮天蔽日的末日戰爭一般，你一旦決定，就不會再有反悔的機會，所以……”
“曆史會重演？哈……哈哈哈哈哈。我……難道至今為止的做法都是無用功麼？如果是那樣，我豈不是連存在都是多餘的了！”
伽百列舉起雙手置於胸前觀看著，臉上出現了毫無生機的死灰色一般。
“那就阻止他！我不要求你立馬告訴我到底曾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去改變它不就好了，未來不是固定的，而是靠著自己的手去更改的，永遠不後悔，不退縮。那才是我認識的天使，敢於肩負責任的男人！”
小吉爾推開伽百列，刷手一擊，響亮的耳光聲瞬間被浪濤所淹沒。
“如果停滯不前的話，就永遠無法接近那個需要改變的地方，那個我們現在還無法到達的地方，但是……我們還在走，在尋找。這也是一直以來你的心聲，你所前進的動力吧。”
（是啊，我在各個世界旅行的真諦……不就是為了改變那個悲傷的結局麼，我的願望，我的夢想……還不能，就此倒下。）
“啊……我……明白了，我所尋找的東西。”
伽百列偷望著船舶的遠方，那裏，一架獵魂騎士正懸浮在半空，靜靜地注視著，注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