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相互間已存在不信任感的美蔣關係來說,不啻一個晴天霹靂。麵對如此局勢,在1955年至1956年問,宋美齡利用其所處的地位和影響,積極活動,以求彌補。她多次發表講話,在各種場合無不積極鼓動人們要有犧牲精神,旨在鼓舞士氣,強調台灣增強自己的實力,反攻大陸,以求“天助自助”。同時,她沒有忘記求助於老朋友美國。
宋美齡在1955年1月29日《致美國婦女國家安全問題座談會電》中稱:“任何國家在求其自身生存之際,必須同時能為其堅守公平、正直與人道原則之國家覓取生存。”為了使美國人相信她的希望是真誠的,11月27日,她在《美國以外》的電視節目中,重彈“光複”中國大陸老調,“我們曾經努力,並在繼續努力,為我們的未來建立力量。我們在這樣做的時候,深知此次戰鬥是長期的,而且必須是不惜犧牲的。”
到了1958年,國共雙方內部都發生了一些新變化。中國大陸從1957年開始“反右”,1958年則大搞“三麵紅旗”,尤其是“大躍進”運動,使實力有所下降。台灣方麵,蔣介石通過處理“吳國楨案”與“孫立人案”,消除了內部不馴服勢力,台灣島內局勢比較穩定。在美國軍事援助和經濟援助方麵,也產生了相當的效益,其實力有所上升。麵對雙方實力的變化,蔣介石、宋美齡頓時信心倍增,“反共抗俄、光複大陸”之念大熾,由此台灣海峽又興風浪。盡管美國不支持蔣介石對大陸進行“反攻”,但在此期間,“協防”台灣的美軍司令部仍然將“屠牛士”導彈部隊開進台灣,對大陸進行“導彈威懾”。台灣海峽上空充滿了火藥味。
2.故地重遊,故伎重演
在這緊張時刻,宋美齡顯得有些心神不寧,坐臥不安,心中又在策劃著一次對美行動。到了1958年5月下旬,宋美齡又一次親自出馬,啟程奔赴美國。表麵上她以因蔣經國不斷升遷,她不勝其煩,同時身體狀況不佳,去美國休養為由,實際上到達美國之後,這位“病人”未見絲毫病態,反而還異常活躍,不斷作巡回演講,有時一個月裏演講三、四次。
這是宋美齡到台灣後第三次訪美。1952年美國大選,她以就醫為名赴美觀察風向,白宮新主人艾森豪威爾隻是禮節性應酬了一下。蘇聯等提議接納新中國進入聯合國後,宋美齡於1954年初再次赴美就醫,四處遊說,保住了美國對台政策不變。同是以非官方名義來訪,宋美齡在1958年卻成功地擔起“親善大使”的重任,受到了美國朝野的熱烈歡迎。從踏上美國國土的那一刻起,一路笑臉,一路鮮花。華盛頓的各家報紙均以大篇幅並配以照片竟相報導她的行蹤。宋美齡仿佛又回到了羅斯福時代,再次受到猶如眾星拱月般的接待。
7月10日,美國密歇根大學授予宋美齡榮譽博士學位。她在接受榮譽學位的典禮上,作了題為《生活在苦難中》的長篇演講。她對聽眾說:“共產主義否認神的存在,並且從神那裏竊取許多人性的誓言或基督的教義,共產主義者竊取神的意識之光和理性之光,於是共產主義似乎激發了人類所希望達到的想象。其實,共產主義正是以暴力來否定這種希望。”接著她以東德、波蘭、匈牙利等社會主義國家發生的動亂為例,宣稱蘇俄和中共所控製的地方,現在正在以奴工和集體屠殺的方式進行著大規模的清算和重肅。“其規模之大,甚至超過當年希特勒有係統地消滅猶太人的野蠻行為。”
“反共”,一直是台灣當局遊說美國獲得支持的一個籌碼。宋美齡每次到美國都不忘撥動維係美台親密友誼的共同心弦,提醒人們不要忘記“反共”。她的演說得到了聽眾熱烈而持久的歡呼,主持人都無法控製這一場麵。該校校監評論說,在密歇根大學近50年的曆史中,還沒有任何一個演說者受到如此熱烈的歡迎。
7月15日,宋美齡正式訪問華盛頓,艾森豪威爾總統和夫人在白宮為她舉辦了盛大的歡迎午宴,邀請了十幾位顯要人物作陪。
7月16日,宋美齡先後接受了美國參眾兩院外交委員會的邀請,到該兩會各作了一次演講。在參議院,宋美齡以《美國行動的重要性》為題,發表演講,她說:“自一九四六年以來,除去兩三個例外行動之外,自由世界不幸始終處於守勢地位,曆史顯示出那些受到鯨吞蠶食而仍想保持被動和怯懦的人總是要失敗屈服的。”接著她大談“美國行動的重要性”,吹捧參議院外交委員會的委員先生們“負著擘劃美國外交政策之巨而且重之責任”,不論他們“規劃出何種途徑,無不影響整個自由人類之前途”。她越說越起勁,使盡了渾身的解數,去說服這些委員們。
講到得意之處,宋美齡竟一時忘了自己僅是身處台灣這彈丸之地的地位,以為自己仍似1949年之前一統中國大陸之顯赫處境,竟代表“全中國人民”向這些議員先生們致謝,並向他們保證“自由中國人民以及那些暫時被關在中國大陸鐵幕之後的不敢伸張其要求的人民”將與他們合作,“隻要我們振臂一呼,中國人民必然會群起而響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