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赴西安救夫君(3)(2 / 3)

“我說過我要你停止一切戰爭措施!我明天便派端納到洛陽,轉赴西安。子文也去,我也要親自去!”“夫人,”何應欽還不死心:“我看夫人就不必去了。那太危險了。馮煥章副委員長願意代替委員長做人質,就讓他去一趟好了。”“不!誰也代替不了我,我要親自去。”宋美齡說一不二。

會議不歡而散。

宋美齡回到自家官邸,端納等人已在等候。張學良致宋美齡、孔祥熙的電稿很快送到。那是12日發的,皆經中途阻礙,延擱了很久。張學良電告兵諫苦衷,希望宋美齡諒解,並告知蔣介石很安全,讓她不要擔心,並委婉傳遞了要她斡旋的信息,更加堅定了她派端納赴西安的決定。她向眾人打了個招呼後,徑直走到寫字台邊,提筆寫了一封信遞給沙發上的端納,問:“這是我寫給委員長的,這封信放在身上不會有危險吧?”

“絕對不會”,端納肯定地說,“我是張學良在東北時的顧問,私人關係不錯。我很清楚,夫人這樣聰明的一個人,在信上是不可能說些什麼的。不過,我還是想知道夫人您是怎麼寫的。”

宋美齡微微一笑,念道:“漢卿等要求抗日,而我夫予以當麵拒絕,確屬不該,現在果然鬧出事來,希望能圓滿解決。端納先生到後,請與他多麵談,他還是有真知灼見的。我及子文等,不日也將離京飛秦,但應以端納先生此行結果如何而定。至於南京,眼下南京是戲中有戲。”

“嗯嗯。”端納連連點頭:“這封信寫得很好,不但對於我一點危險都沒有,而事實上您已經說了不少話,相信委員長一定會同我長談的。”端納站起身來,說道:“那這樣吧,我準備一下,馬上就走。從我同張將軍的交往看來,委員長的安全大概沒有問題,夫人大可放心,不必聽信謠言了。”

宋美齡說:“我現在倒不是擔心飛機亂炸誤事,而是擔心軍隊開進去要出事!我一直有這個顧慮,顧慮委員長的生命倒不是結束在中共紅軍或者張、楊手下,而是結束在……”她給端納使了個眼色:“您應該明白!”

“是的,夫人。我明白,您放心!隻要我一去這事情好辦。我早已看清楚了。中共和紅軍根本沒有參加這次兵變,問題遠較南京的謠言簡單。”

送走端納,宋美齡正待休息,隻見陳布雷匆匆來到了客廳。“陳先生,”宋美齡上前打招呼:“我看您麵色不好,不舒服麼?”“夫人,您好!”陳布雷一臉的沮喪,“多謝,夫人。我是不太舒服,接連兩天沒有睡著,失眠的老毛病又發作了。”

“嗬!”宋美齡本以為有什麼重大事情發生,聽他這樣說,也鬆了口氣,靠在沙發上問:“陳先生在吃藥麼?”

“正在服用胚胎素。實在托福,這胚胎素效果不錯。”接著他切入主題,問道:“夫人,西安方麵有什麼消息沒有?”“西安情形還好,倒是您聽到些什麼了?這幾天的謠言,簡直是……”

“夫人,真是一言難盡啊!”陳布雷一臉的憤怒,“中政會應該是最高權力機關,可是代秘書長恰好不在,我不得不以副秘書長的身份處理一切會務。可是——難啊,中政會正副主席都不在時要不要開會?怎麼開法?都得取決於幾位院長,可是這幾位院長往往甲是乙否,莫知所從!於院長閑雲野鶴,從不問事,剩下戴、孫兩位院長,意見往往不能一致。甚至有一次幾乎動武。”“難為您了,那您這幾天做了些什麼呢?”

“我!”陳布雷欲言又止,停頓了一下,接著說:“我發動了報紙上的輿論,運用某方麵的力量,在報上發表擁護中央討逆立場;此外,我又同立夫、果夫和養甫聯名試勸張學良;同時,我還代黃埔諸同誌發出警告電文。”陳布雷說到這裏有點頭昏,臉色發白。

“侍衛官,”宋美齡大聲喊道,“陳先生有病,快送他去醫院!”“不礙事!不礙事!”陳布雷強打精神說。“既然沒有什麼大事,那就請陳先生回去休息吧!”宋美齡下了逐客令。

“夫人,那布雷告辭了。現在我隻有一句話奉告,這兩天張季鸞來找過我兩次。他的消息不少,主要是說京中有人主張討伐,這回事有利有弊,但以委員長的安全為第一,望夫人鎮靜應付。此時此地,布雷實在無法作主。”說著,陳布雷的淚水奪眶而出:“夫人,布雷蒙介公垂青,萬死不辭,無奈局勢如此,使我悲傷!根據各方麵的消息,張、楊和中共反而深明大義,這事情對外實在說不出口啊!”

“陳先生,”宋美齡單刀直入地問道:“你是不是說何應欽別有陰謀?”“原來夫人您也知道了?”

“我早就看出來了,我明白!而且我已經請端納先生帶著我的親筆信飛赴洛陽,前往西安察看風聲。何應欽的那點伎倆不會實現,你盡可以放心。”

“夫人!”陳布雷驚喜交加:“夫人真是了不起!布雷追隨介公這麼多年,裏裏外外,事無巨細,可說了如指掌,但這一次何敬之從中作梗,卻使我毫無辦法!”他邊說邊掏出一包安眠藥片:“夫人,皇天在上,此心耿耿!如果介公有個三長兩短,那一切都談不上了,我也預備吞服一大包安眠藥片追隨介公。如今柳暗花明又一村,一切又有了希望,布雷又有重生之感了!”說罷他把安眠藥片往痰盂中一扔,向宋美齡拱手告別:“夫人,布雷告辭了。今晚毋需安眠藥片,托福可以睡一大覺。明天當振作精神,指導宣傳部工作。夫人如有見教,請隨時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