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剿共”戰爭中,宋美齡竭盡全力,為蔣介石助陣呐喊。她甚至親臨前線,慰勞國民黨官兵,並率領救護兵,指導江西婦女安慰國民黨傷員。宋美齡在“剿共”活動中表現得如此活躍,並不僅僅是因為支持丈夫蔣介石的緣故,如同以後在抗日戰爭中的表現一樣,她在某種程度上體驗到一種使命感。也就是說,宋美齡或許把“反共”視之為自己的一項必須承擔的責任。事實上,她的“反共”情緒的確不是來源於其丈夫蔣介石,而源於自己的政治見解。
早在同蔣介石結婚以前,在“反共”方麵,宋美齡就已經成為蔣介石的知音了。1926年冬,宋美齡同母親和大姐赴漢口探望忙於公務的哥哥宋子文和二姐慶齡,曾有機會接觸蘇聯顧問鮑羅廷,她同鮑羅廷之間多次討論過共產主義和資本主義的本質問題。
當時鮑羅廷以其豐富的學識,痛斥了美國開國曆史的不實之處以及資本主義的弊端,滔滔不絕地講述了共產主義的世界觀和革命方略。宋美齡雖然承認鮑的理論分析不乏真理之處,但那種偏重於集體主義的分析同她在美國的切身感受卻難以吻合。宋美齡在美留學十年,足跡幾乎踏遍每一個州,受到不少善良熱心的美國友人的幫助,這些是她怎麼也難以忘懷的。
她承認鮑羅廷是一位富有自製、魄力和煽動力的蘇俄共運的傑出人物,同時又認為她蔑視人性、冷酷無情,無法接受他的主張和觀點。進而,宋美齡認為蘇俄式的政治理論是不適合於中國的。在她眼裏,中共開展的所有活動都是在執行俄國人的意誌,前途不過是依附於俄國而已,“反共”對她來說便成為理所當然的事了。
1933年10月,蔣介石糾集了100萬軍隊、200架飛機,氣勢洶洶地發動了第五次“圍剿”,重點是江西的中央蘇區,宋美齡陪同蔣介石來到南昌行營。盡管會遇到各種難以預料的危險和困難,宋美齡還是要親臨前線。在給友人的信中,她這樣介紹自己的經曆:
我擔任士兵慰問團的領導,盡心指導江西婦女慰問傷兵。我們要隨軍向腹地接近,生活是艱苦的,但我很高興,我的健康良好,能夠堅持,這樣我就能同他在一起,就能協助他。假如我靜坐家中,等到中國真正實現和平,那麼我們將長期無法團聚,所以我寧願同他在一起……我們雖不得不放棄一些物質享受,但那算不了什麼,因為我倆互不分離,各有工作。
除了跟隨丈夫在前線活動之外,宋美齡還向國外宣傳他們的“剿共戰果”。國民黨軍進入紅色區域後,一路“堅壁清野”,政策十分殘酷。“剿共”總部發出的指示是:紅區壯丁,一律處決;紅區房屋,一律燒毀;紅區糧食除分給“鏟共義勇軍”和運出紅區外,難運的一律燒毀。經國民黨掃蕩後的村莊,瘡痍遍地,一片淒涼。可是,宋美齡在寫給外國友人的信和國外雜誌的文章中卻顛倒是非,硬把國民黨軍隊摧毀村莊、焚燒農田等滅絕人性的罪惡勾當說成是“赤色分子”所為。
在為國民黨軍文過飾非的同時,宋美齡也極力吹捧蔣介石,把這個屠殺革命誌士的劊子手說成是慈善家,是為國為民的大救星。她給美國韋爾斯利女子大學的一位教師的信中,是這樣敘說蔣介石的:
我從我們上一個野戰司令部乘舢板走了四天的路程,於本月九日到了吉安。我的丈夫從不在身邊保留許多衛兵,他總是拿自己的生命去承擔可怕的風險,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實。如果我在他身邊,他就比較小心一些,但他常常對我說,一個真正的領袖不能過分憐惜自己的生命,因為過分關注個人的安危,就會降低軍隊作戰的士氣。他說,我們是為國家而戰,因此上帝定將保護我們。如果我們被打死了,還有什麼比戰死更榮耀呢?
事實上,蔣介石的“攘外必先安內”論調和“剿共”政策並不得人心,在國民黨內就有反對的聲音。1933年11月,被調往福建“剿共”的十九路軍在中共合作抗日主張的影響下,就舉起了抗日反蔣的旗幟,發動了震動全國的福建事變。蔣介石震驚之餘,急忙調兵前去鎮壓。1934年1月,宋美齡陪同蔣介石前往福建督戰。不久以後,她在美國《論壇》雜誌上發表《閩邊巡禮》的文章,繼續為自己和蔣介石吹噓。
平息福建事件之後,蔣介石全力“剿共”,國民黨軍在江西的軍事行動取得了很大進度。為配合蔣介石的軍事“剿共”,宋美齡倡議發起了與共產黨政宣工作有對抗作用的“新生活運動”。10月間,又隨同蔣介石視察了西北華北一些省份。就在這時,被圍困的中央紅軍開始了戰略轉移。到1934年底,紅軍主力在作出重大犧牲後突破重圍,向黔、川方麵前進。宋美齡又追隨蔣介石到西南,參加“剿共”和乘機控製西南的謀劃。
1935年初,遵義會戰失敗後,蔣介石在宋美齡、陳誠等陪同下從九江乘船溯江而上前往重慶督師。宋美齡在4月寫給遺族學校學生的信中,詳細描述了一路的自然風光和風土人情。長江三峽的雄、秀、險給她留下了深刻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