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搖了搖頭,看人果然不能看一麵,誰能想到,三十好幾還是個遊手好閑,二流子一般的人,居然還有著善念的一麵。
靜立在陳婷婷身邊,火光搖曳下,王文的臉也變得忽明忽暗起來,跟這個詭異的場麵徹底融合在了一起。
嗷嗷怪異的狐狸鳴叫聲音中,夜,悄悄的走過了。
火光下,狐狸頭張牙舞爪的,漸漸卻飛上了天空,天明的前夕,火把早已經熄滅,隨著狐狸頭的消失,第一縷陽光卻劃破了天地間那最深沉的黑暗。
誰都不知道,老人們是怎麼把日出時間掐算的如此之準!
不過這層神秘色彩下,當六個老人宣布,野狐大仙的憤怒都被驅散的時候,所有村民不約而同的鬆了口氣,滿臉激動的焦大叔更是一頭撲倒在陳婷婷跟前,磕頭連連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好久,才在王文兩人的硬攙扶下站了起來。
看著晨光中漸漸遙遠的棺槨,還有跟在棺槨旁拋灑著紙錢的送葬人群,王文與陳婷婷終於鬆了一口氣。
“麻煩你了!”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看著陳婷婷害羞的低下頭,好半天王文這才反應過來,似乎自己好像說錯話了,尷尬了半天這才使勁點點頭。
“咱們回家吧!額,回你家吧!”
“嗯~”
陳婷婷發出了一聲比蚊子大不了多點的聲音。
桌子上的飯菜早就已經涼透了,不過勞累了一天一夜的兩人也沒有了吃東西的食欲,看來陳婷婷真是累壞了,鋪好被褥後躺在上麵不到五分鍾就睡著了,呼呼的睡的是那麼香,就像一個孩子般,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聲,王文不禁也趕到了眼皮也跟著沉重了起來。
似乎忘了點什麼事情,但疲憊之下,也不去想了,還是上次睡過的那個竹床,拍了拍結實的床榻,鋪好睡袋後,王文也一頭躺在了上麵……
迷糊中,似乎又來到了昨晚村中那個祭祀地點,一圈圈的火把依舊不停的搖曳著,那狐狸頭依舊詭異,四周隱約還能聽到怪異的狐狸叫聲,不過!
一個人都沒有!
王文疑惑的在那兒轉著圈,腦袋裏似乎很亂,很煩躁,什麼都想不起來一般。
不對,還有一個人,那就是躺在狐狸頭下的焦二狗,還是那一臉恐懼,眼睛中深深的恐懼,發自內心的恐懼,帶著那恐懼,他居然慢慢坐了起來。
恐懼,極度的恐懼也控製了王文的內心,他想跑,但兩條腿似乎灌了鉛一般,如何都邁不動一步。
張大了那張嘴,焦二狗好像焦急的想跟自己說什麼,但無論怎麼張嘴,卻什麼聲音都沒發出來,終於,好奇戰勝了恐懼,王文挪動著沉重的腳步,一點兒一點兒的挪動了過去,將耳朵貼在了焦二狗的嘴邊。
“詩~”
“什麼?”
“小心!”
王文驚恐的抬起頭,那猙獰的狐狸頭卻張大了嘴巴,狠狠一口向他咬去……
“不!!!”
驚叫下,王文忽的一下坐了起來,這才發現,不過是一場夢,摸摸額頭,居然已經被冷汗打的濕透了。
“怎麼了?”
卻是陳婷婷拎著反鏟緊張的跑過來,看到她焦急的臉,王文趕緊搖搖頭。
“沒什麼,做了個噩夢而已。”
陳婷婷卻沒有放過,冰涼的小手直接搭在了他頭上,冰涼的感覺讓王文一陣舒服,陳婷婷卻是慌忙側開了手。
“天啊!一定是昨晚著涼了!你等著,我去王嬸那找藥!”
剛想喊住她,陳婷婷已經轉身跑出了屋子,王文不禁好笑的搖了搖頭,陣陣溫馨卻在心頭升起。
“怎麼會做這樣一個夢呢?還有詩,莫非前兩天那個情女詩句看過了?不對,詩!”
王文趕忙翻到了竹床的另一端,在哪兒,原來那句用血寫的詩句卻已經消失不見了,原地很巧妙的用炭灰擦上了一片,有濃有暗,看上去就像不小心抹上的汙漬一般,如果不是王文見過,一定也不會懷疑的。
朱門但使生死別,再聚陰曹貴相思。
這句詩究竟有著什麼玄機呢?值得什麼人這般小心的下手,焦二狗估計就是遭了那人的毒手,什麼東西如此重要,讓這人為此還不惜殺人滅口!
思索間,門口又是一陣響動,王文再次抬起頭,卻是陳婷婷拿著一包藥片急急匆匆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