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在場眾人眼睜睜地看著沉香連李靖有沒有答應接這個聖旨都沒管就直接把聖旨扔下，然後氣衝衝的拂袖離開，大家皆是感到一頭霧水，完全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等到沉香走遠，在場所有人先後都有意無意地朝著楊戩的方向望去，他們雖說不清楚沉香到底在怒些什麼，不過很顯然，這個跟楊戩脫不了幹係。
眾人隻見此刻的楊戩一手攜著楊嬋緩緩站起，另一隻手卻緊緊握著方才差點被沉香直接砸到他臉上的那個聖旨，那明晃晃的的金黃，看著無比的刺眼，待到沉香逐漸遠去不見人影，楊戩的雙眼微微一眯，隱約間，似乎閃過一道寒芒，距離楊戩最近的楊嬋最能夠清楚的感受到楊戩的情緒變化，看到這裏，楊嬋的心裏不禁再次一緊。
先開始楊嬋以為沉香與楊戩之所以會是現在這樣的情況，完全是因為沉香背叛了楊戩，但是後來在與沉香的交談中才發現似乎哪裏有些不對，如果沉香隻是那種為了名利而背叛的人，如果沉香真是如此，那麼他也沒必要如此費力氣去救她，去救弱水的生靈，去勸玉帝和王母招安他們，雖說沉香的這些理由都是冠冕堂皇，口口聲聲都是為了天庭著想，但是如果沒有沉香的這一番努力，那麼現在他們也沒有絕對的把握能夠全身而退。
而且如果真的是沉香心甘情願背叛，那他之前的這些火氣又是從何而來？隻因為楊戩的挑釁？不……不像，完全不像，而且她二哥的反應看起來也有些不對勁，憑著她多年對楊戩的了解，以她二哥如此睚眥必報的性格，按理說在碰到這樣無情的背叛之後，定然會不顧一切，直接與對方不死不休，但是現在，雖說看起來是劍拔弩張，兩人也確實隱隱彌漫著凝重的氛圍，然而楊戩似乎並沒有再次動手的打算，反而千方百計的避免衝突，甚至在沉香的三言兩語之後，居然就直接同意了對於過去的楊戩來說無異於恥辱的招安，這根本不像他過去的行事作風。
看到最後楊戩與沉香的互動，楊嬋就越發覺得奇怪了，這是一個正常人麵對背叛他的人的正常態度麼？這算什麼，挑釁，激將，還是試探？楊嬋對此是怎麼也想不通，然而那時沉香的反應也同樣值得推敲，楊嬋曾經想過很多可能，但她怎麼都想不到沉香最後居然會是惱羞成怒！
對……沒錯，這就是惱羞成怒，想到這裏，楊嬋忽然憶起，楊戩和沉香兩人的矛盾似乎並不是在沉香毫無預兆的背叛之後才有的，而是在更早之前，楊戩仔細回想，終於發現，兩人的不對似乎在當初楊戩和沉香哮天初身體互換之後就已經有了，而在三人把魂魄換了回來之後，戩沉二人的不合就更加明顯了，她還記得沉香那時候在刻意疏遠楊戩，而楊戩怎麼說，到最後基本上都少不了一場爭吵，那時候的楊嬋還不了解這是為什麼，以為隻是沉香單方麵的不想跟天庭牽扯，可是沒想到後來……
楊嬋再次將頭轉向楊戩，此時楊戩雙眸裏的情緒，太過複雜，也太過晦澀，楊嬋不懂，完全不懂，恍惚間，楊嬋似乎看到他二哥的這一雙桃花眼與沉香的那雙與他幾乎一模一樣的桃花眼緩緩重疊在了一起，兩雙眼睛嚴絲合縫，完美重合，完全沒有一絲違和感，隻一瞬間，楊嬋的後背頓時被自己的發現驚出了一身冷汗，對，就是完全是一模一樣的！
同樣的晦澀，同樣的深邃，同樣的複雜，也同樣叫楊嬋完全看不懂，楊嬋把之前的種種事情全部串聯起來，她發覺，沉香肯定是有隱情的，絕非道不同不相為謀這麼簡單，而楊戩也定然不是全然不知的，但是為什麼兩人會變成如今的這個情況，楊嬋卻是完全不知了，分明已經有了這麼多的線索，但是她卻感覺迷霧反而更大了，就像一道高牆橫亙在她麵前，明明已經快要到達終點，卻讓她無論如何也越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