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看你能夠跟我聊得來,也把你當做朋友,隻可惜,你想的是如何毀滅天庭,而我要做的,卻是維護天庭,道不同者,不相為謀!”
“可是你以前不是這麼說的!”楊戩仍舊不願意相信,“你說過你有原因的,你說了你有苦衷的,你還說過你會把在適當的時候把一切都告訴我,對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你!……”
沉香當即打斷了楊戩的話:“我現在改變主意了不行麼?而且我現在已經跟你解釋得夠清楚的了,你還想要我怎麼回答?!難道是想讓柳某聞言細語的哄你,欺騙你,讓你心情好過嗎?很抱歉,柳塵沒有這個耐心!”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聽到沉香的這番話,楊戩終於忍不住一聲暴喝,但是隨即語氣便低了下來,“你跟著楊戩走,好麼?”楊戩的語氣已近哀求,“楊戩已經知道自己此番行事過於魯莽,楊戩可以不再提攻上天庭的事情,隻要天庭把我妹妹放了,楊戩就再也不會與天庭為敵。”
沉香聽到這番話後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楊戩,你在做夢嗎?且不說你我之間的問題,光是這次我背叛你們一事,就已經成了眾矢之的,你可以沒心沒肺的原諒我,但是他們呢?我柳塵還沒那麼大的胸襟,可以對著別人的白眼和辱罵無動於衷,你就是管好了一個,還會有更多的人跳出來,跟你走,那柳某的日子就別想過得安逸了。”
楊戩一下子沉默了,沉香這一點確實說的沒錯,他自己都沒有想好理由來對這件事情釋懷,更遑論其他人,不論是梅山兄弟,還是哪吒與哮天犬,都是善惡分明,嫉惡如仇的人,他們肯定接受不了這樣一個背叛過他們的沉香。
“當然了,”沉香再次一轉話鋒,“你的妹妹柳塵還是會幫你把她救出來的,畢竟她還是寶蓮燈的主人,容不得任何閃失,不過,這也會是柳塵最後一次幫你,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你我互不相幹!”
沉香的最後一句話,有如晴天霹靂,直把楊戩的一顆心都劈得粉碎,半天,他才艱難地開口道:“難道,在柳兄的心裏,就從未有過楊戩的位置?”
沉香笑了笑:“楊兄多慮了。”然後對楊戩拱了拱手,就直飛到了九天之上。
先一步離開的沉香沒有看到,楊戩在沉香拂袖離開的時候,楊戩卻是笑了,先隻是低低的搖頭笑了兩聲,漸漸的,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誇張,也越來越癲狂,到了後來,那笑聲已然變得尖銳而刺耳,若是有旁人在附近,定會被這近乎神經質一般的笑聲驚得汗毛倒豎,毛骨聳立。
像這樣瘋狂的笑聲也不知道持續了多長的時間,似乎很長,長得像過了好幾個時辰,同時又似乎覺得很短,短到不過半盞茶的時間,楊戩不清楚,也懶得去理會,終於,楊戩的笑聲終於漸漸低了下來,漸漸低到一個幾乎不可聽聞的地步,唯有他麵上的笑容還未散去。
那笑容,隻有楊戩才知道有多麼苦澀,隻有楊戩才知道有多麼悲涼,也隻有楊戩自己才知道,這有多麼的嘲諷!
嘲諷,是的,就是嘲諷,而且還是天大的嘲諷!是嘲諷沉香,是天庭,亦或是命運,楊戩不知道,或許都有吧,但是楊戩卻沒有此時更加深刻的感覺到,自己是有多麼的諷刺,有多麼的可笑,原來自己從一開始,就是一個愚不可及的傻瓜,原來從一開始,就隻是自己一個人的癡心妄想,原來從一開始,就不過是自己自作多情罷了,自己如今的境地,純粹是自己自作自受而已!
“柳塵,柳塵……哈哈……”楊戩再次低聲笑了兩聲,同時用手托著自己的太陽穴輕輕搖了搖頭,“你到底把楊戩當做了什麼?”
語畢,楊戩抬頭,將那幾乎要滴出苦水的笑容全部掩去,隻殘留著含著三分諷刺的弧度,眉尖輕輕向上微挑,目光流轉,一雙桃花眼在不經意間泛出了冰冷的光,若此刻沉香還在這裏,他定然會被楊戩當下的表情驚住,那模樣,那表情,已然與兩千年後的二郎真君沒有絲毫的區別,也與如今的沉香十成十的相近。
隻可惜沉香現在看不到,當然,他就是看到了,恐怕也不會有過多的理會,隻見楊戩閉上雙眸,深深吸了一口氣,而後緩緩吐出,再睜開雙眼,就在這一吸一吐的短暫時間裏,楊戩已然將自己的千般思緒斂下,將自己的情緒完全平複下來,而後,他把下袍一掀,旋即便化作一道流光,朝著南天門的方向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