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楊戩的傷被治療的差不多之後,楊戩同樣對自己狼狽的模樣甚是不滿,於是隨手就施法把自己沾了血漬的黑衣換下,轉而換上了一件白色的外袍,中衣則是樸素的灰藍,比之先前的黑衣,少了一分沉重肅然,多了一絲清新飄逸,隻是他渾身的氣度,卻是比之前更加肅殺,也更加寂然。
眾人原想和楊戩一同再上天庭,但是楊戩卻是拱了拱手,委婉拒絕了:“諸位兄弟的好意楊戩心領了,但是楊戩眼下還有別的事情要處理,就不能陪著兄弟們一同上天庭了,各位不如先行一步,楊戩隨後就到。”
梅山兄弟聞言不由得麵麵相覷,片刻過後,還是身為梅山老大挺身而出,率先開了口:“不知二爺有何事急需解決,您不妨說出來,或許我們兄弟幾人也能助您一二。”
“不必了,”楊戩道,“此乃楊戩的個人私事,楊戩自會解決,就無需諸位費心了。”
梅山兄弟一聽是私事,這擺明了是不想讓他們幾人插手,於是他們也不再多問,隻對楊戩點了點頭,道了一聲保重,就直接化作一道流光飛向天際,但是哮天犬不依,在梅山兄弟走後,他立馬就蹦到楊戩的身邊請求道:“主人,我想跟您一起,您去哪,我就去哪!”
“不行!”楊戩當即回絕,“你跟著他們先到南天門去等我。”
哮天犬一臉不解:“為什麼?平時主人走到哪裏都是帶著哮天犬一起的啊。”除了被沉香悉心“教導”的那段時間之外,哮天犬還真就是寸步不離楊戩的左右。
楊戩歎了口氣,勸道:“有些事情,我想一個人去處理,你這次就別跟著我了。”
然而哮天犬還是搖頭:“我不,我就要跟著主人,沒有主人我哪兒也不想去!”
“哮天犬!你走不走?”
“我不!”
“你走不走?!”
“我不走!”誰料哮天犬死命的不撒口,楊戩剛要發火,然而下一刻,他就被哮天犬的話給驚住了,“主人,我知道您是想要去找柳塵,我知道您還記掛著柳塵,可是他現在已經背叛您了,更不會接受您,你找他到底還有什麼意義,哮天犬不想讓您再去找他,您去了絕對得不到您想要的結果!主人您……”
“夠了!!”
哮天犬的這一番話過於直白,也過於實在,雖然感覺難聽,卻是句句屬實,沒有一句不戳中楊戩的軟肋,簡直字字誅心,聽得楊戩胸中一陣憋悶,卻又沒辦法反駁,聽到最後,楊戩實在聽不下去了,終於耐心告罄,於是直接吼了出來,把哮天犬剩下的話直接給嚇得憋了回去。
楊戩冷冷地盯著哮天犬,哮天犬頓時感覺自己渾身一陣發冷,他從來沒有見過楊戩這樣的表情,他過去所見到的楊戩,是那麼的溫柔,那麼的和善,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就算是發火,也不會像今天這般,這麼冷酷,這麼無情,然而就在剛剛的那一瞬間,哮天犬卻忽然覺得冷,非常非常的冷,他隱約察覺到,如果他剛剛要是再敢說一個字,恐怕楊戩馬上就會毫不留情的翻臉,恍惚間哮天犬甚至會有種自己可能會被楊戩殺死的錯覺。
隻見楊戩微微眯起雙眼,一字一句道:“我楊戩要做什麼事情,還輪不到你來插手!!我現在命令你,現在,你馬上跟著梅山兄弟去南天門,要是你不想動,那就乖乖的待在這裏別動,你如果敢跟過來,那我就直接打斷你的腿,讓你幹脆在這裏待一輩子好了!!”
說完,楊戩便不再理會哮天犬,直接騰空而起,駕雲飛走了,隻留下哮天犬一個人愣愣的望著天空,半晌,哮天犬才頗有些苦惱地歎氣搖頭,看來這一次主人是真的生氣了,哮天犬左思右想了半天,終於還是決定,先上天庭,如果他還要跟著主人過去,哮天犬不敢保證楊戩會不會真的打斷他的腿。
直到在高空吹了半天的冷風,楊戩的情緒才終於緩和下來,回想到自己剛剛對哮天犬所說的話,楊戩開始反思,他自己剛剛說的話是不是太重了點,說話的態度是不是也太差了,可是他已經無法補救,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已經收不回來了。
想到這裏,楊戩不禁心中歎息,他也知道哮天犬說的是事實,他也同樣清楚哮天犬對他沒有二心,這一番舉動完全是為了他著想,但是正因為是事實,所以他更加難以接受。
在之前與沉香剛剛決裂的時候,楊戩是恨,是痛,恨之入骨,痛入骨髓,他簡直想要直接一刀結果了沉香!但是等到冷靜下來,想到過去與沉香相處的日日夜夜,想到沉香幾次三番舍身相救,想到沉香將自己的本領傾囊相授,想到沉香與自己近乎一模一樣的身世,想到一向強悍如斯的沉香總在不經意間流露出的脆弱與瘋狂,再回憶起玉鼎真人曾經提點過他的話,楊戩猛地攥緊衣袖,這個柳塵,究竟想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