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雙手合十回禮,道:“在下與大師所在的佛家有些淵源,故而對大師的身份知曉一二。”
沉香與金蟬子正說著,而這時,孫悟空手裏的桃子已經被他啃完,似乎是覺得有些不夠,於是又勾了勾金蟬子的下擺,明顯是想再要一個,沉香見狀不禁一笑,竟是起了逗弄的心思,這樣的師父他以前還真沒見過,此時不逗,更待何時?
於是沉香猛地飛身而起,直接飛到了半山腰,而後在崖壁岩縫的桃樹上摘了兩個桃子,打算用這兩個桃子來逗弄自己未來的師父,可是沉香在落地之後,正要蹲下了身子,伸手把桃子喂給彼時尚還是可愛小猴子的孫悟空之時,隻見孫悟空對著沉香眨了兩下他那雙水汪汪,亮晶晶的大眼睛,然後“噌——”地一下就直接竄到了金蟬子的肩膀上,然後拿猴屁股對著沉香。
沉香:“……”
金蟬子:“……”
見孫悟空沒有要,沉香的笑容不變,在僵持了片刻之後,他順勢起身,而後將手收了回去,隻是臉上的表情似是帶上了一絲遺憾:“看來在下不如大師那麼受歡迎啊。”
金蟬子過去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所以一時間還不知道如何應付,不過他到底也是修行了數千年的得道高僧,又是如來佛祖座下的大弟子,於是很快就鎮定了下來,道:“貧僧觀施主雖是品貌端正,文質彬彬,但眉宇之間卻有著一絲煞氣,周身還殘留著淡淡的血腥氣,想來施主並不像看起來的那般平易近人,而此石猴乃是天地所孕的生物,剛一出生便開了靈智,因此頗具靈性,天生敏感聰慧,依貧僧所見,恐怕正因如此,這石猴才會對施主有著畏懼的心理。”
沉香挑眉:“或許吧,你們出家人以慈悲為懷,在下自然是比之不上。”
“施主不必如此過謙,”金蟬子道,“施主與我佛有緣,也頗具慧根,若能放下心中執念,定能對佛法有所領悟。”
沉香笑了笑,搖頭:“可惜在下就是一俗人,永遠都脫離不了凡俗紅塵,永遠都學不會放下,當然,也不想學會。”
金蟬子還要再說,卻被沉香製止了:“大師說的在下都懂,在下對佛家典籍也是有所涉獵的,然而世間的很多東西,不是想放下,就能夠放下得了的,至少在下現在還不能夠放下。”
說到這裏,沉香已經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於是話鋒一轉,問道:“不知大師又是為何要從那遙遠的西天極樂世界來到我東土中原?”
金蟬子見沉香不願意再提及此事,於是也不再做過多的糾纏,轉而回答道:“貧僧此番離開西天,乃是為了悟道。”
“悟道?”沉香心神一動,倒是想到了他在未來曾經聽過的一些事情,於是道,“敢問大師,是否是在參悟佛祖拈花一笑這個道理?”
金蟬子不由得用訝然的目光看了沉香一眼,不過看沉香臉上那一番平靜淡然的神色,再一想到沉香剛剛才說他與佛家有些淵源,於是很快釋然,而後點頭道:
“不錯,當日佛祖拈花不語,迦葉微微一笑,佛祖便稱迦葉已經領會了佛經真諦,貧僧愚拙,追問迦葉究竟悟出了什麼,迦葉不語,貧僧以為,迦葉乃是以一笑博取佛祖歡心,未必真的悟出了佛經真諦,便與迦葉爭執起來,佛祖怪罪貧僧,貧僧不服,發願定要悟出佛經真意,所以便離開了西天,這才巧遇了這隻石猴還有施主。”
石猴……沉香默默看了目前依舊扒在金蟬子肩上背對著他的小猴子一眼,隻見那小猴子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馬上自己的身軀蜷成一團,但是沉香並沒有做出什麼其他的舉動來,隻冷眼瞥了一眼之後就馬上把目光收了回來,而後對金蟬子笑道:“看來這個小家夥倒是與你挺有緣分的。”
“不,這石猴並非是與貧僧有緣,而是與我佛有緣,因此貧僧才想下來一觀,”說著,金蟬子輕輕拍了拍在自己肩上正猶自發抖的小猴子的背部以示安撫,同時對沉香道,“當然,他與你們道家的緣分同樣很深,貧僧方才看到,這石猴雖是天地所孕,但若非是施主與另一人同時向孕育靈猴的仙石傾注大量法力,也同樣無法讓他出世。”
沉香的眼皮子隱隱地跳了一下,金蟬子這話說的確實沒錯,如果沒有他和楊戩誤打誤撞的這麼一下,這猴子還指不定會在什麼時候出世呢,同時他也不得不承認,金蟬子的確眼光毒辣,此時他肩膀上的這隻石猴,也就是未來大鬧天宮的孫悟空還真的與佛道兩家頗具淵源,先後拜了道家和佛家的高人為師,不論是在佛家還是在道家均有相當高的地位,可是為什麼他總感覺哪裏很奇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