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武大陸,雪峰城。
雪花飄飄灑灑,似乎永遠沒有盡頭,冰冷的街頭依然少有人經過,倒顯得異常空曠。偶爾有人經過,一個個也都是戴著嚴緊厚實的遮帽,將整張臉都埋在裏麵,一麵搓著手,一麵咒罵這鬼天氣。城門口看城門的守兵們,一個個罵罵咧咧的怪叫著,跺著腳,心裏幻想著今天夜裏要好好慰藉一下自己的小情人。
“嘿,這麼冷的天,那個小乞丐竟然還沒凍死,真是奇了怪了。”一個守兵揉了揉快要凍僵的臉頰,怪裏怪氣的說道,似乎在嫉妒那小乞丐小強般的生命力。
“是啊,三天了,竟然還沒死?真是賤種一個!不過,沒凍死又有什麼用?這輩子也就一個乞丐命!”另一個守兵撇了撇嘴嘲笑道,甚至懶得看一眼那該死的“賤種”。
冰冷的話語仿佛一根尖刺一般刺入那小乞丐的心頭,他無神的雙眸陡然綻放出一股逼人的寒光,不過,垂下的亂發和頭上的積雪卻很好的幫他掩飾了“失態”。許久,那由於憤怒而憋紅的消瘦臉頰終於再次恢複成了蒼白色,臉上依然掛著平時那副坐吃等死的木訥表情。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一個月了,肖飛就像是一個被強奸的小姑娘,無論他願不願意,他隻能學著適應這個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
剛開始,肖飛還滿腹抱怨,“不就在半夜的時候玩了一下鏡仙遊戲嘛,至於搞得靈魂穿越嗎?穿越了也就罷了,別人穿越後,要麼穿金戴銀,要麼美女相伴,最起碼也都擁有一身不錯的武功。有事了,耍耍紈絝,欺負一下人。沒事了,泡泡小妞,表現一下男人的雄偉風采。可我呢,一無所有!”
肖飛也曾抗爭過。但……
抗爭的結果,換來的卻是來自他人無盡的鄙夷和拳腳相向。酷寒的天氣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的冷漠。弱者,永遠不會得到尊重。
如果非說他擁有什麼的話,那他就隻擁有一個怪病了。每天半夜,這怪病就會發作,每次都是疼得他死去活來。也不知這小乞丐活著的時候做了什麼孽,留下這一身怪病卻隻能讓肖飛來獨自承受。
肖飛也曾想到過死,不是因為他一無所有,不是因為這個陌生的世界太冷漠,不是因為忍受不了這怪病帶來的無盡痛苦,更不是因為他的心太脆弱。
而是因為……
他失去了活著的意義。
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了夢想,失去了奮鬥的目標。沒有了夢想,沒有了目標,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上一世,肖飛是一個享譽國內外的著名整容專家,他一生最大的夢想就是整出一個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隨著名氣的逐漸增大,許多慕名而來的超級女明都成為了他的座上賓,“床上客”。閱盡了無數美麗的容顏,他對美的追求幾乎達到了一個變態的程度。
但,他的夢想一直沒有實現。
他越是閱女無數,越是不知道世界上最美的女人到底是什麼樣的?更談何整出最美麗的女人?
一次閑談的時候,有個朋友開玩笑說,隻要心誠,玩鏡仙遊戲可以使夢想成真。聰明絕頂的肖飛很愚蠢的相信了這個很迷信的遊戲,為表達誠意,他甚至還拿出了祖傳的太極陰陽鏡來。
幸運的是,遊戲進行的很順利。不幸的是,在他即將看到那張世界上最美麗的容顏時,他失去了知覺……然後,他來到了這個世界,依附在了這個十五六歲的小乞丐的屍體上。
通過小乞丐留下的那稀少之極的記憶,再經過了一個月的生活,他就發現了一個可怕的事實,這個崇尚武力的世界太落後了,很難做出一把整容用的高分子納米手術刀來,更不可能有什麼高效麻醉劑,急速消毒液等整容必備的藥品了。他靠什麼來整容?
夢想破裂了,他失去了生活的勇氣,那就選擇死亡吧。死了,就不用忍受饑餓和病痛的折磨了,更不用再忍受冷言冷語和那些鄙夷、不屑的眼神了。
可,現實再次狠狠的打擊了他。
上吊?服毒?沒有錢哪會有布和毒呢?
好不容易撿了把鋒利的石塊抹了手腕,淌了沒有幾滴血就止住了,一連幾次都是這樣,疼了半天,愣是沒死成。
就在前幾天下大雪的時候,肖飛終於想出了一個“絕佳”的好辦法。他將他最貴重的一件東西,那個帶著三個大口子的皮衣送給給了一起乞討的老乞丐,然後哆哆嗦嗦的來到大街上,等待死神把他帶走。
三天過去了,溫度下降了至少二十度,他這個“雪人”依然還沒死成,反倒感覺沒有前幾天那麼冷了。
“沒想到死都那麼難啊,果然是賤命一條!這至少零下二十度的低溫,要是在地球上,早就變成了冰棍了。唉……看來凍是凍不死了,隻能靠餓死了。”肖飛搖了搖頭自嘲道,眼中泛出一股無奈之色。
想到這,肚子開始不爭氣的咕嚕咕嚕的叫起來,肖飛對天翻了一個白眼,嘴裏喃喃自語道:“黑夜給了我一雙黑色的眼睛,而我卻用來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