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元澈答不上來,麵有愧疚,握緊了依紅妝的小手:“紅妝,都是朕的錯,都是朕的錯,朕沒能好好保護你。”
依紅妝搖搖頭:“怎能怪你呢。”她輕歎了一口氣,抬起手撫平夜元澈緊皺的眉眼。
“紅妝,母後……母後對你做的那些我……”夜元澈說到一半兒便說不下去了:“我會補償你的。”
苦澀蔓延至心裏:“我有些想家,想爹爹,想娘,想哥哥。”
“等你好了,朕就帶你出宮去看他們,好不好?”夜元澈摩挲著她柔軟的發絲。
聞言,依紅妝那雙黯淡的眸子有些亮,巴巴的問:“那……還回來麼?”
“這……”夜元澈有些為難。
“唉。”依紅妝的臉上沒有了笑容,鬆開他,懶懶的翻了個身子:“天氣涼了,皇宮裏真的好冷好冷啊,人也冷,心也冷,四處都是耳惡魔。”
望著她消瘦的背影,夜元澈的心鈍痛。
現在他愁的不是這件事情,而是楚淩軒和水之的事情,他不知如何同他開口。
“紅妝,朕……想跟你說件事。”夜元澈鼓起勇氣,這件事早說晚說都是說,與其被她發現,與其從別人口中說出,不如他親口來說。
但是,蔫蔫的依紅妝似乎失了所有的興趣兒,她將脫落到腰上的錦被朝身上拉了拉,聲音有些孤涼,有些沙啞:“二澈,先別說了,好嗎?”
“……好。”夜元澈硬生生的將話吞回了腹中:“那你歇息,我命人給你換一盆火炭。”
依紅妝點點頭,半晌,忽地從龍幔裏傳出一道聲音:“二澈,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
“什麼事,隻要是朕能辦到的,朕必定答應你。”夜元澈頓在原地看著她。
她縮了縮身子,將頭埋在臂彎裏,輕輕地說:“不要冊封我為皇後,可以麼?”
一句話讓夜元澈的心寒若冰窖,他最大的願望就是讓依紅妝做他的皇後,可是她卻不樂意。
“紅妝,朕給你時間。”夜元澈隻好先圓滑的哄她。
“我需要的不是時間,而是自由。”依紅妝撐起疼痛的身子,雙腿直打顫,每每想到方才在密室裏的那一幕幕,她的心就跟著拔涼,她雖不是嬌氣之人,她不怕上戰場,她不怕殺敵,但是她卻無法忍受宮中的屈辱:“夜元澈,你知不知道太後對我做了些什麼。”
宮中的把戲夜元澈自然是知道的。
他的沉默不語讓紅妝很是氣惱,她順手將枕頭丟了出去:“我想自己呆著。”
“好。”夜元澈應道,離開了乾清宮。
他離開後,依紅妝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然而,晚膳的時候也不見他的身影,當她醒來後,外麵早已灰蒙蒙一片。
“依姑娘,你醒了。”龍幔外,一個宮女溫柔的喚她。
“恩,二……皇上呢?”依紅妝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問。
“皇上在招待北朔的大王。”宮女如實道。
“什麼?”聞言,依紅妝驚愕在床榻上,臉色慘白如宣紙,那雙剪水的眸子失了光澤,心跳不穩,血液凝固:“他們在哪裏?”
那宮女不知是不是自己說錯了話,含含糊糊的說:“在……在……在保和宮。”
未等說完,依紅妝急忙撂下龍幔,更衣,梳妝,踩著繡鞋朝外麵跑去,後麵跟著那個宮女一直追著她:“依姑娘,依姑娘,你不能過去啊,皇上吩咐過你不能過去的。”
依紅妝又怎會聽從她的指揮,一路狂奔前往保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