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大的身子折射出來的影子投射在她那張紅紅的小臉兒上。
依紅妝卷長如蝶翼的睫毛微抖,仰視著比她高出大半頭的夜元澈,她舔了舔唇才想解釋什麼,他溫熱的大掌扣上她的手腕,拉著她朝前快步走去。
夜元澈的大長腿邁出的步子很大,走路很快,依紅妝都有些跟不上他了。
“二澈,二澈,你走慢些,我好累,我喝的有些多,有些迷糊。”依紅妝氣喘籲籲的跟著他,額頭上布了一層薄薄的汗珠兒。
忽地。
夜元澈停下來了。
他在一個稍稍偏僻一點的牆角落下,穩住腳下,月光漸漸的浮了出來,朦朧的銀白色月光映照在他那張顛倒眾生的臉上,他英氣的濃眉微蹙,眉宇間染著溫怒,深邃如黑潭的眸子裏鍍了一層薄薄的霧氣,他涼薄的唇瓣兒緊抿,似乎不悅的情緒都能體現在他的唇瓣兒上。
薄涼的牆上長滿了苔蘚,依紅妝削弱的後背死死的貼在那裏,她覺得她後背上的蝴蝶骨都要硌碎了。
他結實的雙臂撐在青灰色的石牆上,兩個人距離近在咫尺,能夠互相感受到對方噴灑出來的熱氣和呼吸。
依紅妝從未見過他這幅樣子,她吞了吞口水:“二澈……”
一聲‘二澈’叫的讓人酥軟,恍若酥麻到了人的心口窩裏。
每每想起方才的情景,夜元澈的心就像擰在一起那般窒息。
依寥遠,他也真是好大的膽子!
他烏黑的發絲傾瀉在肩膀上,那雙孤冷的黑眸恍若沒有焦距,就那樣一瞬不瞬的凝著她,“方才……他吻你了,是不是?”
寒涼的口吻讓依紅妝有些心慌:“他定是喝醉了,認錯人了。”
“認錯人了就可以吻你麼,你為什麼要讓他吻。”夜元澈忽地朝她吼了起來。
依紅妝驚了驚,委屈全部湧了上來。
吼你個大蘿卜啊。
雙手攥起拳頭砸在他硬邦邦的胸膛上,仰著小臉兒:“你跟我吼什麼,你吼什麼吼,你一連消失了好幾天,你現在一出現就吼我,就凶我,你走,你趕緊走,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她一邊說一邊把夜元澈往外推。
小毛驢的脾氣上來了。
夜元澈一把箍住她的小手,摁在他的胸膛上,聲音蠱惑:“生氣了?生我的氣了?怪我沒來看你?是嗎?”
他的聲音蠱惑又溫柔,這讓喝了酒的依紅妝更加的暈了。
她的小腦袋抵在他的懷裏,側著臉,“若你再不來,我就真的不要你了。”
“不要我了?嗯?”夜元澈忽地溫柔起來,撫摸著她的後背,她的後背很涼,他將大掌探進去用自己手心的溫度來給她取暖:“不想我麼?告訴我,這些日子,有沒有想我?”
魅惑的聲音恍若山穀的空空的讓人迷醉的回音,恍若山泉上流淌下的小溪鑽入她的心窩裏。
情絲如夢,依紅妝有些沉醉在他的聲線裏。
那聲‘不想我嗎’讓依紅妝如一艘小船,暈眩在他的海洋裏。
她抿著唇。
“怎麼不說話?”夜元澈飽滿的額頭抵住她布滿汗珠的額頭,親昵的動作,噴灑的熱氣,這一切讓依紅妝愈發的暈眩,她輕輕的吐著氣,滿嘴的酒氣讓夜元澈十分不悅:“為何喝酒?誰允許你喝酒了?”
他太霸道了。
第一次這麼霸道。
“心情不好。”依紅妝如實的說。
她的確是心情不好,而且差極了。
八角的事,二澈的事,許許多多的事讓她有些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