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方丈將袈裟脫下,盤腿而坐在夜元澈的麵前,他閉上眸子,蒼老的臉上凝著一抹嚴肅,隻見老方丈發動自己的內力將夜元澈中毒的那條手臂拉起,而後雙指合並,由上往下的將經脈裏烏黑色的毒蛇液體慢慢的逼出。
毒液差點兒逼進心脈,老方丈使出渾身解數,額頭上布了一層汗水。
他將那根尖銳的針在火光上飛快的燃燒了一下,而後捏住夜元澈的一條經脈,準確無誤地紮進去。
隻見烏黑色的毒血湧出流到了青白色的瓷碗裏。
老方丈見鮮血的顏色由烏黑到青灰再到黑紅再到深紅,他才輕鬆的吐出了一口氣:“阿彌陀佛,公子吉人自有天相,幸虧毒液沒有攻到心脈,一會兒我讓我的徒兒上山采幾副草藥,回來煎一煎,讓公子服下,再將剩下的藥渣在他的傷口上輕敷,不出兩日公子便會醒來。”
“多謝方丈。”二人齊聲道。
蘇青山送老方丈出門,正好跟著小徒兒去采草藥順便拿回來煎上順便讓夜元澈及時的服藥和敷藥。
禪房隻剩下依紅妝和夜元澈。
夜元澈緊閉著雙眼,眉宇緊蹙,臉色比方才好了很多,依紅妝沒想到他會經曆這麼危險的事情,現在想想都有些後怕。
握著他的大掌,依紅妝想起了他閉上眼前同他說的最後一句玩笑話,鼻子一酸:“你若不醒,我就衝著你的耳朵大吼。”
守著他,護著他,陪著他許久許久。
就連齋飯都是在他旁邊吃的:“二澈,齋飯很好吃,我吃你看著你不饞嗎?若是饞就趕快醒來。”
說是吃,其實依紅妝扒了一些米粒便放下了筷子。
夜子風那邊還在風風火火的尋找著夜元澈的下落。
夜間的寺門緊閉。
撞鍾的聲音在晚膳後便停止了。
隻有一些小和尚們跪在佛祖麵前誦經祈福。
老方丈敲著木魚,望著佛像,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要發生。
深夜。
依紅妝將玻璃罩扣在了燭火上,屋子稍稍昏暗了一些,她打了一盆熱水替夜元澈擦臉,擦手,又照白日的法子自己含著水喂他喝藥,喂他喝水。
一整夜,她周而複始的照顧著他,無微不至。
困了就在塌上趴一會兒。
她不敢睡的太實,害怕夜元澈會有什麼別的變化。
蘇青山看到這一幕也不好多打擾,隻好回了自己的禪房歇息。
子時。
月兒暗了。
夜元澈修長的手指微動,難耐的睜開雙眸望了一圈四周,慵懶沉重的眼皮落在了趴在他旁邊的依紅妝身上,全身的疲倦讓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此時的他隻想睡覺,隻想歇息。
他隻覺得自己是在做夢,夢到依紅妝陪著他,一直陪著他。
他的大掌情不自禁的勾到了她的小手指,唇角淡淡的一勾,眨了眨沉沉的眼睛又繼續昏睡了過去直至第二日公雞鳴叫。
‘咚,咚’撞鍾的聲音響起。
依紅妝慢慢的蘇醒過來,她隻覺得手指頭被什麼東西壓住了似的,騰出一隻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定睛一看,素白的錦被上,夜元澈修長的食指輕輕的勾著她的小拇指。
看起來溫馨,溫暖。
“二澈,你是醒了嗎?”依紅妝的聲音溫柔如水,輕輕的喚著睡眠中的夜元澈,看他沒有什麼反應,有些失望的歎了一口氣:“還是說你是做夢了呢?”
夜元澈沒有任何反應。
她裂開嘴角苦笑,纖細的手指替他撩開月衣的袖袍,跑到灶房將熱好的湯藥渣子取過來細心的為他換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