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自己做的已經夠了。
“你……”依紅妝忽地想起先生經常訓她的那句話,她不自覺的吐了出來:“真是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
夜元澈自然也聽到了,不過他懶的和她計較,望著門外嘈雜喧鬧的街,夜元澈忽地起身,折扇微搖,問道打算盤的掌櫃:“請問依將軍家的公子尋到了沒?”
“不大清楚,依將軍的公子不像是會離家出走的人,將軍府這幾日也消停了許多。”掌櫃的撥下了一個珠子,道。
依將軍三個如一根針‘呲’的戳進依紅妝的神經裏,她捉住夜元澈的衣袍,緊張的問:“你認識依將軍家的公子?”
“不認識。”夜元澈瞟了她一眼道,依紅妝放輕鬆的吐了一口氣,夜元澈緊接著說:“不過倒是認識依將軍。”
“……”依紅妝整個人都不好了,他說話能不能不要大喘氣啊,快,給她找個門扶一扶,認識她爹比認識她哥還要恐怖啊。
“小書童,你怎麼了?”蘇青山見狀上前詢問。
依紅妝撫額:“頭疼。”
“怎麼?你也認識?”夜元澈問。
“我認識他家公子。”依紅妝緩了口氣兒。
聞言。
夜元澈暗淡的眸子染了一抹驚喜:“喔?你認識依公子?那可好辦了。”
“什麼好辦?”依紅妝一驚一乍的問。
夜元澈唇角一勾,幽幽道:“依公子認識的人定為廣泛,你若向依公子打聽那個美人的下落定能問道。”
這樣一來,夜元澈就不必去將軍府暴露自己的身份了,而且還能借依攻之手打聽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美人兒。
簡直被自己機智到了。
“啊?依公子……依公子現在都不知在哪兒,我怎麼找他啊。”依紅妝弱弱的說,這下可麻煩了,自己說的謊要用一百個謊來圓。
然而,在依紅妝說出這番話後並沒有什麼卵用。
怡然自得的夜元澈根本不覺得這是一個多麼艱難的問題,他朝掌櫃的要了一張宣紙和一副筆墨,瀟灑的落在了一張幹淨的方桌上,清水的眸子看了她一眼,道:“沒關係,你說說他長什麼樣子,我畫出來,這樣以後若是在街上碰上也好認不是。”
得。
自己挖的坑哭著也要埋上。
她怎能將哥哥的真實容貌告訴他呢,依紅妝訕訕一笑,裝作一副自然的模樣,輕快的應著:“好啊,我來告訴你。”
蘇青山挽袖上前粗粗的磨墨。
看熱鬧的人愈發的多,醉仙居的客官圍成圈湊上前看夜元澈作畫,就連掌櫃的養的那隻鳥兒也嘰嘰喳喳的叫喚個不停。
在重重的人群裏。
一個戴著大大鬥笠的男子卻對‘作畫’絲毫不感興趣,他自顧品著手中的茶水。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夜元澈如蔥段的手指撩起擎筆那隻手的袖袍,以防袖袍染上墨汁,他眉目淡掃:“講。”
她咬著纖細的手指,如蒲公英絨毛的睫毛眨啊眨啊的,她抿了抿唇,在心裏暗自思忖:哥哥,對不起了,等改日給你買窩窩頭賠罪。
她雄赳赳,氣昂昂的模樣像極了一隻鬥雞,唇瓣兒一開一合:“兩道大粗眉,四方大餅臉,大鼻孔,塌鼻梁,一雙大嘴巴,皮膚是黑的,留著絡腮胡。”
夜元澈筆下的依寥遠就這樣栩栩如生的印刻在了宣紙上,他簇簇眉:“依將軍的公子就長這幅模樣?”
怎麼看怎麼也不像文武狀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