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瓦的房頂上。
夜元澈一襲清絕的身影慵懶的橫躺在參差不齊的瓦片上,衣袂飄飄的長袍掀起了一縷清風,他捧著酒葫蘆品嚐著‘紅妝醉’,時不時的斜眼瞄一眼地上的依紅妝。
“公子,我們這麼待他是不是有些不公平?我看他的年紀尚小啊。”蘇青山翹著二郎腿兒說。
“要麼你倆換換?讓他上來喝酒,你下去洗衣裳。”夜元澈半眯著龍眸,幽幽地說:“方才他不小心看到了我的玉佩,我不知他是否認出了那個玉佩是皇家玉佩,我要靜觀其變,看看他的真實目的到底是什麼。”
蘇青山挑起眉梢:“你的疑心也太重了吧,他隻是一個小乞丐而已。”
“小乞丐?”夜元澈冷哼一聲:“不見得,雖然我們初次見他時他一身乞丐的打扮,但是他的氣質不凡,長相俊秀,我覺得他並非是一個等閑之輩,也許他是故意跟著我們,纏著我們,也許他有著什麼不可見人的目的,好幾次他碰到有人搜查的時候都會惶惶不安的,這不得不讓人起疑啊。”
經過夜元澈這麼一提點,蘇青山忽地挺起身子,夜元澈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他又重新斜躺了回去:“他會不會就是依將軍的兒子?今年的文武狀元,聽百姓們說他是為了逃婚才跑出來的。”
嗬……
夜元澈略有深意的冷笑:“許是,許又不是,我們來這兒好幾日了並沒有聽說哪個官宦的小姐被逃婚了啊,若是真被依將軍的兒子甩了,那朝廷還不得上奏參他依將軍一本。”
“也對。”蘇青山看他分析的頭頭是道,不禁點頭:“公子言之有理,看來這其中必有隱情啊。”
“必有隱情,朕必挖出。”夜元澈堅定的口吻如磐石,房頂下,依紅妝用木錐敲打著衣裳的聲音清晰可聞,他收回目光,幽幽道:“現在太後替我打理朝政,朕的江山不穩,北朔的北朔王野心極大,心狠手辣,朕要四處提防才是。”
“公子懷疑是北朔之王派來的內應?”蘇青山的血液一瞬凝固。
北朔之王野心勃勃,心狠手辣。
硬生生打下來的北朔江山更是讓人瞠目結舌。
聽聞他不喜女色,不喜財物,無人知道他真正的喜好究竟是什麼。
“不得不防啊。”夜元澈如弦月的深眸湧出漾漾的光芒,燦黃的光暈渡在了他頎長的身子上,他微仰著頭凝著美好寧靜的天空,唇角抿起的弧度瀲著讓人捉摸不透的訊息。
洗好衣裳的依紅妝端著滿滿兩大盆衣裳站起放在了一邊的石墨上。
她擼起袖子擦了擦晾衣裳的麻繩兒,一邊嘟嘟囔囔一邊將衣裳晾好。
夜元澈觀察著她細微的小動作,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兒,但是又說不上來。
半盞茶的功夫,她晾好了衣裳離開了後院兒。
揉著僵硬的後脖子,依紅妝來到客房打算和夜元澈彙報一下,省得他又說自己偷懶沒幹活兒,然後還不給自己吃飯。
推開房門,裏麵竟然空空如也。
“誒,人呢?”她自言自語的嘀咕著。
幽幽奇異的香味兒飄在她的頭頂,伴隨著沉凝若水的聲音響起:“衣裳洗完了?”
回頭。
夜元澈幽冷如魅的麵容放大在她眼前。
“你走路都沒聲兒的麼?”依紅妝沒好氣的說。
“你自己有房間為何總是來我的房間?”夜元澈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