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醫院不久,老潘很快就清醒了過來,醫生查看過後,表示沒有什麼大礙,就是有點兒勞累過度,低血糖導致的頭暈罷了。
不難猜出,他那一副憔悴的樣子,已經持續很久了。
雖然我以前沒少在心裏暗戳戳地嘴碎過他,但現在看到他這一副樣子。心裏還是有些不是滋味。
“以後注意點兒,好好吃飯,體力活兒不比腦力活兒,可沒法兒往死裏加班。”
老潘有些無奈地點了點頭,“好,我盡量注意。”
“還差多少錢?”
老潘臉上突然一愣,我卻忍不住微微一笑,“你不是說你女兒得白血病了,治病救人要緊。”
老潘是個理智的人,如果不是實在沒辦法,他犯不著用今天這種辦法去求周天齊。
通過法律途徑打官司,老潘是肯定能把賠償金要回來的,但問題是遠水解不了近渴,他現在就是需要這筆錢。
而周天齊也不是那種缺錢的人,他單純就是想要這樣惡心人。等到時候你把證據都準備好了,準備起訴了,他說不定又舔著個臉來和解了。橫豎都是那點兒錢,本來就是該他付的,他也不虧。
“還差多少錢?”
老潘聽到我的發問,語氣有些無奈地回答,“醫生說情況比較複雜,總計下來的治療費用應該在一百多萬左右,現在還差二十五萬。”
我沒有猶豫,把銀行卡和密碼交到了他手中,“裏麵錢不多,我現在隻能拿出來十三萬左右,差的錢,我再想辦法。”
聽到這話,老潘瞬間熱淚縱橫,“謝謝你,江城,這筆錢你放心,等我從周天齊那裏把賠償金要回來,我連本帶息一定還給你。”
老潘一邊說一邊找來筆和紙打了個欠條,我也沒有推辭,直接收了下來。他其實也好麵子,我不收他的欠條,我的錢他大概也不肯要。
“那就說好了,不管你什麼時候還,我這利息可不停!”
老潘苦笑著點了點頭,“少不了你的,我什麼時候說話不算數?”
離開醫院,我一直在想去哪裏能幫他湊夠這筆錢。但其實我自己本身就是個無產階級,我根本沒什麼能力在短時間內湊到這樣一筆錢。
除非,我去找蘇檸。十幾萬對於現在的她而言,應該不算太多。
但還是那個問題,蘇檸她已經幫了我很多了,我這樣已經有些吃軟飯的嫌疑了。再去找她要錢,這又吃又拿的,成何體統?
可話說回來,我如果對這件事這麼心存芥蒂,豈不是反而證明了我和蘇檸之間還有一層隔閡。
我若不向她借錢,又怎麼能證明我和蘇寧之間親密無間,坦誠相待?
著名哲學家金池長老說過類似的話。
所以,我應該向她借這筆錢!
晚上,在蘇檸回家之前,我就準備好了滿滿一大桌子菜,全是她平日裏愛吃的。
“今天是有什麼喜事發生嗎?怎麼突然有心思做這麼豐盛的晚餐了?”
蘇檸回來後,看見桌上的飯菜,也沒有跟我客氣,直接坐下來,端起碗筷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