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
我說這話的時候一字一頓，咬牙切齒，語氣中明顯帶著些慍氣。我厭惡卓越管理層的所作所為，卻又為老潘感到不值。就在不久前的幾個月，他還一直將“為了卓越”掛在嘴邊，可最後他卻被卓越背叛。
這個世界似乎總是這樣，每一個心中擁有虔誠信念的人，最後的下場，都隻會是遍體鱗傷。
鄒華無奈地歎了口氣，老潘也是他的領導，雖然老潘對我們平日裏要求挺嚴格的，但三年來，對我們的照拂也不算太少。隻不過老潘他也隻是卓越的一個小小的組長，能做到的實在有限。
我依稀記得三年前，我電腦上第一款Browzwear，還是在老潘的指導下裝的。
“那他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雖然現在老潘已經不再是我的領導，但我還是希望他後麵的生活能過的好一點兒。
鄒華一臉苦笑，“你覺得呢？他一個超過三十五歲的人，在卓越這種小公司，中層管理經驗隻有幾個月，他要是去麵試管理層，別的企業見到這樣的簡曆可能會收嗎？麵試助理，設計這些崗位，超過27歲，大部分企業也就不要了吧？他跟我們不一樣，可社會就是這樣殘酷。”
我和蘇檸，陳倩三人聽著這些話，陷入一片沉默。一直到我們把烤肉吃完，鄒華小跑著回公司時，我整個人的心情都還是很沉重。
如果我當初沒有和周天齊發生衝突，如果老潘沒有替我求情，他現在或許算不上什麼大富大貴，但在卓越擔任主管的位置，生活應該還是能過得比較滋潤的。但老潘卻因為我而得罪了周天齊，然後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我不能說沒有一點兒責任。
蘇檸見我有些悶悶不樂，也明白是老潘這件事影響到了我的情緒，所以對著我安慰道：“沒必要責怪自己，這不是你的錯。”
她大概也有些同情老潘的遭遇，“我認識一些朋友，家裏也是做服裝行業的，如果你那位前領導不介意，我可以幫忙問一下，看看他們那裏有沒有合適的崗位。或者，美希這邊……”
我連忙用手指將蘇檸的嘴巴封了起來。雖然我明白她現在的身份是美希的大小姐，但她之前已經為了我走過一次後門了，現在沒必要又為了我的感受，強行在美希內部再給老潘找一份工作。她能有這樣的心，我已經很滿足了。
而且按照老潘那個個性，這樣得來的崗位，他不見得會感興趣。所以在決定以前，我覺得最好還是先詢問一下老潘的意見，看看他現在什麼情況再說。
我不想再繼續這個沉重的話題，隻能將目光看向別處。
煙青色的枝椏間浮著幾盞冰綃裁就的宮燈，我望著遠處樹上含苞待放玉蘭，伸手攏了攏蘇檸那被東風吹亂的鬢發：“你發現沒？每次你開口的時候，就喚醒了春天。”
這一次，我主動朝著蘇檸吻了上去，而後舌尖傳來一陣淡雅的花香氣——夾雜著孜然肥牛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