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忍受著那些戴口罩穿白衣的男人和女人在她身上一管接一管的抽取她醒來第一天就看到的紅色液體。
而且抽一次疼一次,任她怎麼抗拒都不行。
最讓她忍受不了的是,她還要躺著一遍遍過一些不知名的機器。
那些人,說這麼做都是為了她好,可艾草弄不明白為什麼他們的好就是讓她一遍遍做討厭的事情。
“我們的檢查結果是,病人的確失憶了,而且她還忘記了所有以前學過的東西,簡單來說,她現在就是一張白紙。你看這快區域……”
醫生剛要指著艾草的腦部CT圖像向默雲詳細說明情況,默雲卻忍不住插嘴道,“你是說她現在變成了什麼都不知道的‘嬰兒’。”
“可以這麼說。”
“還有可能恢複如常嗎?”這個問題一直是默雲最想知道的。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病人已經恢複正常了,隻要以後慢慢灌輸她已經忘掉的知識,就能回歸到正常人的生活。”
“那之前的記憶能找回來嗎?”
“這就要看她自己了……”
“什麼叫看她自己。”默雲覺得自己的耐心越來越差了,煩躁的撥了撥眼前的鏡框。
對付焦躁的病人家屬,醫生自有其一套應對方法,那就是自然的不受其影響,並做出讓病人家屬能接受的解釋。
“大腦在人體中一直是很神秘的區塊,有些行為是潛意識下的舉動,檢查結果病人並沒有明顯的病灶,有也隻是手術帶來的一些微小後遺症,所以,她的失憶在很大程度上隻能歸結於自身下意識的行為。”
“意思是,她想忘記過去的一些事情卻不小心把所有東西都清空了。”
顯然病人家屬很不滿意醫生的解釋,自己還要再解讀一遍。
“可以這麼說。”
默雲好容易從診療室出來,卻隻能靠在樓梯過道上,借著擦拭眼鏡來平複自己的心情。
一會兒想到電梯裏偶遇的穆子堂和白陌,一會兒想到遠在美國對所發生的事一無所知的默修譚,一會兒耳邊又回響著ann的話來繼續自我麻痹……
不想,這時候一個電話打來,打斷了他所有的思緒。
“默雲。”
一聽到ann的聲音,默雲直接把電話掛斷了。
聽著單調的來電鈴聲,看著屏幕上重新出現的來電畫麵,默雲繼續選擇無動於衷。
此刻,作為默修譚在國外縱橫商場時手下的第一悍將,默雲第一次嚐到了心虛是什麼滋味。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沉澱,如果他再不回不過味來,再察覺不出事情的不對勁兒,他在默修譚手下算是白吃了這麼多年的飯。
默雲清楚,如果接了這電話,他會繼續陷阱ann一點點製造出的泥淖裏,再也走不出來。
簡單的事情變複雜,其實很簡單,隱瞞和欺騙就是簡便有效的方式。
這道理,他在和默修譚撒謊時並沒有想清楚,直到開始撒第二個、第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