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還是明亮的天空瞬間被黑壓壓的雲鋪滿，雲中不時閃出幾道水桶粗的電光，轟隆隆的雷鳴震得人耳朵嗡嗡鳴響。
大殿裏的人不由自主的看過去，主峰正北方向上空被閃電雷鳴籠罩，黑沉沉烏壓壓，抑鬱得讓人呼吸困難。
是顧弈！
眾人腦子裏唯一能想起的就這件事情，連帶剛剛還殺意重重的大長老都被震驚。大長老目瞪口呆隨即臉上帶笑，若是聚靈宗裏多一個元嬰長老那是可喜的事啊。
白離又是高興又是忐忑，就怕師弟出事情，他死死盯著那邊眼睛眨也不眨。
一群人在主峰上心情各異，早把顧以予的事情拋在腦後，就他們而言，一個弟子的事情遠不如顧弈重要。
晉階當然不會幾個時辰裏就完成，山主長老們呆了呆便回了自己的旮遝處，唯有白離回不了岐靈山隻好跟著上官華走了。這事他們隻能等。
一連過了十五日，顧以予都醒了過來。她鬧得厲害連帶張羽張啟都心驚膽戰，怕宗裏下個什麼處置來。他們不停的給她灌藥，把能用的都給喂了。
後來岐靈山上出現異象，所有人都不敢出去走動全都躲在屋子裏，他們一邊慶幸一邊加緊時間給她喂藥，等了十五天顧以予醒了過來他們才鬆一口氣。
“都在啊。”顧以予躺在床上，她渾身沒力氣，懶洋洋的偏頭，張羽坐在床腳，張啟站在窗子邊上。
她一出聲讓兩個人都回過頭來。
“醒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張羽破天荒的沒撲過來，還細心的給她掖掖杯子。
張啟笑：“醒了就好，我們還怕你傷沒好就被執法殿帶走了，現在巧了，顧師叔要出關了。”
顧以予想了半天才明白自家師傅是要出關了，頓時高興了。她想說話，但又念及晉階的危險之大一時又擔心起來。掃過張啟張羽，猛然想起自己之所以躺在床上的原因，訕訕開口：“又讓你們擔心了啊。”
這次張啟倒是沒說沒關係之類的話，他走進幾步問：“師傅他們都把事情壓下來了，你怎麼殺上來了？”
她曉得張啟說的是王大漢的事，在心裏數了數自己惹得事更是尷尬。可是執法殿實在過分，一而再再而三的盯著她，更想殺了她，她想過忍下來，可是她越忍越覺得委屈覺得憋火。她又不是大海講究有容乃大的高尚風格，斤斤計較一點又怎麼了？
她說了馬書生的事情，最後還是說：“我忍不了了。”
張啟張羽聽了沒怪她，臉色都不怎麼好。顧以予說的事情都算得上是內密了，他們的身份哪有接觸過的，隻能等著長輩們回來後再告知等著處理。
正在沉默，張啟突然道：“那馬書生的屍體呢？會不會你來了之後有人把屍體帶走了，你有沒有拿些什麼證據來？”
顧以予懵了，當時她哪記得這些，隻是將他的麵具拿下後順手塞進了儲物耳墜中。
她掏出那張白得嚇人的麵具，在手上把玩幾下後戴上。麵具上麵沒有洞，完整光潔的一塊，但她戴上之後才發現，麵具戴上之後就像戴上了一層薄薄的紗，有些像曾經用過的麵膜，視線呼吸什麼的完全不是問題。
她取下來遞給張啟，張啟試了試又被張羽拿去戴，到了最後三個人再次沉默了。
有顧弈在進階，岐靈山外人進不來，顧以予正好趁著這段時間養傷，即便顧弈進階成功出來，她一個殺了人的弟子要承擔的處罰還是逃不了，隻不過是多少的問題。
就這樣又過了五天，籠罩在岐靈山上空的雷雲越發密集，好像隨時會塌下來的頂在山頭。眾人盼了許久的進階終於來了，顧以予她們修為太低，這種進階簡直就是在折磨他們，一群人呆在自己的房間裏靜心凝神等待進階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