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以予麵無表情的在那裏坐了許久,旁邊是馬書生冷冰冰的屍體。
她偏頭打量他片刻,泛青的臉上掛著淺淺的笑。
執法殿嗎?
這牛皮糖似的存在什麼時候才能消失,禍害了一個不夠還要禍害多少人?
“哼”
她一聲冷笑起來,禦劍往聚靈宗飛去。
姚昔跟在渾身冒著寒氣的師兄身後老老實實的,他雖然在長老麵前受寵但仍不敢放肆,執法殿比之聚靈宗有些山來說更加注重尊卑。
師兄的感覺他並沒有多少了解,他隻知道師兄的不高興是因為顧以予。
顧以予的事情在主峰等人的力壓下終是判定無罪,不過長老卻是生氣的在屋子裏摔了不少東西,他在門邊聽著他不停地咒罵主峰的上官長老表麵看著老實其實就是個蔫壞,又罵白離長老假公濟私包庇師侄。等他低著腦袋進去時地上全是摔碎的擺設,不過他細細的看了看,大多都是不值錢的。
師兄因為這件事也不高興,他曉得緣由,在那個叫顧以予被送下山之前師兄負責去領她受罰,但顧以予卻把他這不可一世的師兄打出了院子。從此之後師兄記她為大辱,恨不能這次把她打入穀底,可惜事與願違人家還無罪脫身了。
他是見過顧以予的。
他奉命去外門收集證據,和何間一起。
他對何間的印象還不錯,人溫溫和和卻絕不是麵團性格,進退有度很有大家風範。但他師兄不喜歡何間,甚至覺得何間是個偽君子,每次看見他便黑著張臉寒氣外泄。
姚昔得到的消息是師兄曾心儀一位師姐,不過那位師姐喜歡的卻是何間,師兄的一汪愛慕之心從而不知飄落何處,隻能記恨於何間。
去外門的時候介於師門不合他也不好和他們多說話,對於那個讓這麼多人大費周章的顧以予倒是很好奇。
他聽說過顧以予,聚靈宗作為修真界大派,裏麵的天才多了去,可是顧以予卻是第一個九歲築基的。雖然宗裏對她的言傳並不多,但在單靈山上她的確是大放異彩了一把。後來聽說她對聚靈宗的飯食大加讚賞他也好奇的去試過,可是味道嘛,就不提了。
王大漢的事情一出,顧以予三個字又在內門刷了一道存在感。
在玉竹林,一群人到了她家門前時顧以予不像大多人一樣對執法殿畏懼。她連一個正眼都沒有給他們,拉著何間他們拉家常去了。淡定從容,毫無做作。
他在一瞬間就明白了為什麼大師兄他們討厭她。
她老成又天真,像個小姑娘笑就笑鬧就鬧,就連耍些小伎倆看著都分外有趣。玉竹林的人對她沒什麼好感,她看著不在意,可在後來有人出來替她說話後卻感動的要死,分明是個不懂得掩飾的人啦。
雖好奇,但他還是要做本職工作,口供當中她的儲物袋裏似乎有很多不該存在的東西,照例他是要收來檢查的。顧以予的反應好玩,她不怎麼害羞的說裏麵有她的,咳……私人物品,旁邊幾個人愣得沒了反應,他當時都要笑了,這姑娘怎麼就不害羞呢?
姚昔想到這兒還是忍不住想笑,卻看到師兄站住了。
怎麼了?他挑挑眉還在詫異又立馬感到不對,他好像聽到了打鬥的聲音。
大師兄二話不說的往那邊跑,他也跟了上去。姚昔一直知道自己的眼神不錯,但他還是擦了擦眼睛又仔細的看。最終下了肯定後他失態的低聲‘咦’了一聲。
就在執法殿前的大空地上,少女穿著常見的紫色長裙,長裙隨著身體的動作炫舞,額發有些淩亂,潔白的額上綴著紫色的華勝,稱得膚色雪白。她眼神淩厲,是他從沒見過的神情。
顧以予不管不顧的闖上內門,目標就是執法殿。
她在馬書生屍體旁邊坐了很久,久到自己都要變成一具石雕。
她記得有這麼一句話,人生如癡人說夢,充滿著喧嘩與騷動,卻沒有任何意義。她現在活得沒有讓她覺得腳踏實地,嬉皮笑臉的麵具戴久了一點也不真實,她總怕某一天自己就極沒有意義的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