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烈笑眯眯的走過來,一屁股坐在樹下一塊石頭上,在兜裏拿出煙點了一根:“你這隻老狐狸,我以為你不是被黑道大卸八塊,就是被警察抓起來槍斃了,沒想到還活得這麼滋潤。”
“呸!”肥狐吐了口痰,“我滋潤個屁,你看看這個鬼地方,是人呆的地方嗎?”
邢烈嘿的笑了一聲:“這一次給你的傭金不少吧,誰讓你這個守財奴一毛不拔,連個賓館都不找,非得住在這裏?那些錢留著幹什麼,等你死了帶進棺材裏?”
肥狐罵道:“媽的,你說的好聽,現在淩河縣所有人都盯著寧學斌的案子呢,整個縣城就是一個火藥桶,碰到火星就得炸。如果我不小心點,讓人知道我在打探寧學斌案子的消息,不知道有多少人會找到我,然後塞進麻袋扔進大淩河。”
邢烈敲了敲腦袋:“這麼複雜啊!”
肥狐翻了翻小眼睛:“你以為呢?”
邢烈抽了口煙,看著漸漸在眼前飄散的煙霧,輕聲說道:“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肥狐身體向後一靠,藤椅傳來不堪重負的嘎吱聲:“還能是怎麼回事,寧學斌擋住了人家的財路,現在無論是地下的還是地上的,全都要弄死他。”說完拿起毛巾又擦了一下臉上的汗珠,“據我了解,現在各方勢力都達成了默契,就是讓寧學斌死。我勸你還是不要插手的好,即使你們兩家曾經有那麼一些香火情,但趟這趟渾水實在不是聰明人所為,太不合算。”
“哈!”
邢烈笑了一聲,肥狐一皺眉:“你笑什麼,難道我說的不對?”
邢烈點點頭,又搖搖頭,“你不知道,小時候我就隻是希望老婆孩子熱炕頭,一家人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不過,人這種東西,有些事情到了眼前,力所能及,還是要做一做的。”
說著,邢烈歎了口氣,把手中的煙頭扔在了地上,“其實現在我想的還是老婆孩子熱炕頭過一輩子,我是不是有點婆婆媽媽?我也很不喜歡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可我哥死了,他死在了戰場上……哈……多麼偉大啊,我都對他豎起了大拇指。可他是我哥,有些麻煩事我就避不開了,即使是厭煩也沒有辦法。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什麼事情,最後都不會以個人的意誌而轉移。他死了,那麼我就得完成一個心願,找到那個殺了他的家夥。而現在寧學斌又出了事,一幫傻子組團要玩兒死他,無論是衝著那些年的交情,還是衝著他女兒寧寧的麵子上,我都不能置身事外。其實這個事情不麻煩,隻要把水渾水抽幹了,這麼熱的天氣,魚很快就會被曬死。接下來也許會有麻煩的事情,但對於我來說,那都不算什麼大事。前幾天,我在瑞麗吃了碗炸醬麵,那個醬居然是甜的……嘖……炸醬麵的醬,怎麼能是甜的……”
邢烈絮絮叨叨的說著,聲音很平淡,臉上帶著自嘲的笑意,“媽的,炸醬麵的醬是甜的,當時我就把廚師拎出來打了一頓,最後那個王八蛋哭著告訴我,是他把糖當成鹽了。嘖嘖嘖……那個王八蛋廚師居然把糖當成鹽了,弄了個甜的炸醬麵……我越看他越不順眼,又把他打了一頓!”說完低著頭聳了聳肩,然後搖搖頭,“遲早有一天我煩了,弄死所有看不順眼的王八蛋……
整個世界頓時陷入了寂靜,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肥狐罵道:“你他1媽的這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