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冀州巨鹿大賢良師張角引發的太平道黃巾起義已有十餘天,這些天來七州二十八郡陸陸續續地都發生了戰事,黃巾軍起義接連不斷,且勢如破竹,一路連戰連勝,州郡失守、吏士逃亡、難民群生。
也不知道是天高皇帝遠,東漢的皇帝聽不見也看不到黃巾起義,還是黃巾軍在京都的王侯大臣眼裏不足一提,隨手便能滅掉的存在,或者是美女與權力早已迷惑了這些人,根本沒有人在意黃巾軍的叛亂,自然也沒有人去在意因為黃巾起義而產生的無數難民。
“天行哥,已經是今天的第四波難民了,還要不要去宣傳一對我們說的那些話?”
在前方帶著人放哨的田二狗快速地跑到易天行身邊問道,他們的前麵又出現了一波難民,本來按照易天行對他的吩咐,他應該按著背好的台詞去跟那些難民解釋一下他們此時這個已經有五百多人的黃巾軍的規矩與待遇,看有沒有人願意跟著他們混,可是......
看著田二狗,易天行歎了口氣,苦笑著問道:“沒有糧食了嗎?”
“糧食還有,可是已經不多了。”
田二狗有些為難地說道,雖然隊伍裏的人數從他帶著家人加入時的一百多號人變成了五百多人讓他很興奮,但糧食這個問題卻是始終纏繞在他們這個隊伍上麵,至今已經快四天了。
四天前,將那些死去的人不分民兵地掩埋好了之後,易天行帶著樹立了自己權威的隊伍與剛剛招收的三十多名手下和他們的家屬重新上路,一路上並沒有碰到黃巾軍與朝廷的軍隊,而是碰到了接連十幾波的難民。
這些難民其實並沒有碰到了黃巾軍的洗劫,而是因為糧價被那些大戶、地主、商人們抬得高高的買不起,家中的地早不知道在那一年賣掉了,妻子兒女有舍不得賣與他人為奴,便拖家帶口逃難出來的。
也有的難民是因為官府的徭役與勞役出逃的,太平的時候去服徭役與勞役便是九死一生了,更何況是這樣的亂世呢,還不如逃了。
當然了,也少不了匪盜造成的難民,畢竟不管是亂世之中還是太平都不會少了匪盜這些人的存在,平時快活地逍遙著,趁機劫掠著,被起義軍或者朝廷打上門來就投降,或者看準了占優勢的一方去投靠。
“按我跟你說的那些宣傳給他們聽,願意跟著我們的就帶著他們拉回來,不願意的我們也用不著去管他們的死活,畢竟我們已經盡力了。”
沉默了一會,易天行堅定地說道,他本以為自己為了活下去會完全不顧他人的死活,沒想到現實告訴他是個好人,內心無法忍受這些為了糧食而離開家鄉的難民之中那幼小孩童們的無辜目光,大人們淒涼的身影,老人們沉默地背影。
田二狗並沒有離去,而是雙眼堅定看著易天行:“隊長,真的不行了,哪怕將所有的糧食征集在一起,每天隻喝兩頓粥,可我們的糧食真心不夠了,堅持不了兩三天肯定會斷糧。”
易天行這些天來跟他們說的那些理想之類的話確實讓他們很向往,平時也以身作則給他們看,可是在溫飽麵前這些都是虛的,根本就解決不了半分問題。再按照他的要求做下去,隊伍離散掉也就兩三天的時間,他並不想讓這個隊伍散掉,最好的方法是拒絕在拉人進來與趕走一些無關緊要的人。
“一天!”
看著田二狗,易天行緩緩地說道,說完他露出一絲苦笑:“二狗,告訴兄弟們,在給我一天的時間,如果那時還找不到糧食與黃巾軍大部隊的話,我易天行給你們一個滿意交代,但現在你聽我的好嗎,身為農民起義的代表,我們怎麼能拋棄他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