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府外,齊諸侯孤身一人在兩個士兵的押送下一步一步走進將軍府,不遠處的拐角,十幾個人紛紛爬上高牆。
大將軍府早已沒了燈火,門口兩個守衛昏昏欲睡的模樣讓人看了想笑。齊諸侯在心中忍不住腹誹不已:這張掖的叛將也太敷衍了事了些,連門口裝作睡覺的士兵都不會選些認真的,有誰疲憊到了極點的時候雙手還能緊緊握住手中兵器?
放在門口的一般是棄子,隻怕這兩個士兵並非甘心赴死之輩,這才露出了破綻。
所以齊諸侯沒有將兩人擊殺,隻是經過二人身邊的時候在他們的後腦勺上拍了拍。
入得大門,一條長廊擺在眼前,兩邊都是房門,這是最佳的埋伏地點。
隻要有人走進去,那些房門打開,隱藏在兩邊房子裏的人便能隨時出擊。哪怕房門不打開,躲在房子裏的弓箭手也能將來犯之敵射成刺蝟。
“齊諸侯來晚,讓將軍久等了。”站在大門口,齊諸侯故作瀟灑的拱了拱手。
這裏到底有沒有埋伏,一試便知,如果有埋伏,被拆穿了後,躲在背後的人一定不會繼續隱忍。如果沒有埋伏,那他大可大搖大擺的走進去。
噗噗
四周亮起火光。
走廊兩邊兩排火把不停的吞吐著火苗,在走廊盡頭,一個銀甲將軍端坐在太師椅上,看神色是那麼淡定。
吱呀一聲。
兩邊的房門幾乎在同一時間打開,從裏麵走出上百全副武裝的士兵。
士兵們剛一出現,喉嚨深處便發出了嘶吼:“吼!”
齊諸侯負手而立:“這就是將軍的待客之道?”
那將軍雙腳微微用力,整個人從太師椅上彈起,左手鬆開腰間長刀,一邊拍打手掌一邊道:“好膽量!”
齊諸侯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站定,也不管那一步一步朝自己走來的將軍,淡淡道:“小子膽子再大,也沒有將軍膽子大。小子膽子大的後果可能是扔掉自己的性命,將軍這膽子若是大了,丟掉的可是武威和朔方百萬軍民的性命。當然,還有我泱泱大漢的臉。”
那將軍腳步忽然停頓,似乎被齊諸侯這番話說到了心傷,良久,他摘下臉上的麵罩,露出一張和穆連成有些相像的臉:“你是來勸降的?”
齊諸侯搖頭道:“本來是想問問能夠讓穆連成那麼優秀的小夥子甘心赴死的人到底是他親爹還是他幹爹,現在看來沒有這個必要了。張掖邊軍既然已經叛了大漢,你我便沒了當袍澤兄弟的可能。齊某此次前來並非勸降,我,是來殺人的。”
銀甲將軍怒極反笑:“好大的口氣,如今這四麵八方可都是我的人,你想殺人,拿什麼殺?”
齊諸侯冷哼一聲,左腳往前一踏,渾厚的內勁將腳下的青石板一寸寸踏碎。巨大的裂紋快速延伸,很快便到了銀甲將軍腳下。
他嗖的一聲抽出腰間斷刃,斷刃在空中射出一道刀芒,目標直指那銀甲將軍心口。
“殺你,一人足矣!”
並沒有停下動作的齊諸侯欺身而上,兩邊士兵紛紛踏步向前想要阻攔,一顆黑色的石子劃破夜空,竟然在漆黑的夜色中擦出了火花。
石子和刀芒撞在一起,二者在離銀甲將軍胸口三寸左右的位置爆裂開來。
齊諸侯單手持刀,抓住一個士兵刺出的長槍猛然一拉,斷刃及時砍掉槍頭,趁著槍頭沒有落地,刀身拍在槍頭上,巨大的力道將另外一邊已經舉起刀子的士兵射在了牆上。
被揪住長槍的士兵連手都來不及鬆,雙手就已經被齊諸侯的斷刃斬斷,白森森的骨頭茬子露出來後,才從傷處噴出兩股帶著腥味的鮮血。
三杆長槍同時刺向齊諸侯的腦袋、胸口、小腹,與此同時,還有兩支箭矢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鑽了出來。
齊諸侯不躲不避,身上護體真氣全開,蕩開了兩支相對來說綿軟無力的箭矢,然後抓住即將到麵門的長槍,身體接力飛起。
兩隻腳將身後四五個身著鎧甲的士兵踹飛出去,走廊一側的門都被那些士兵撞碎了。另外兩支長槍落在了空處,不等他們收回手中長槍,齊諸侯手中斷刃已經抹過了他們的脖子。
殘值斷臂滿天飛,有時候還會有腦袋隨著斷刃的舞動而飛上高空,大將軍府前院那條走廊上,已經布滿了鮮血。
王通以前沒想過那個在西北殺了龍帝城百萬軍民的年輕人會如此厲害,以為那一戰不過是憑借奇毒致勝。親眼看到齊諸侯大殺四方的模樣,他才有了些許畏懼。不過看到眼前如同鐵塔一般的兩個江湖客,他懸起來的心又稍微放下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