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鬧的班級,四十多個人隱隱分成兩派。一派是靠關係進來的學生,一派是考進來的學生和推薦免試生。
這兩派學生之間存在著很大的利益關係,前者有的是進來混個名頭,有的則是誌在參加最後的國際比賽。如果他們家裏關係過硬,哪怕學習不怎麼樣,也可以在最後關頭通過做手腳,讓水平不夠的他們參加國際競賽。
別看國內的選拔賽這麼難,其實國際競賽的題目反倒要簡易得多,因為這個比賽是國際性的,中國的中學教育難度在整個世界都排名前列,為了照顧其餘地區進度沒那麼快的學生,題目難度自然會下降。
每年都有渾水摸魚進了決賽的關係戶拿到三等獎甚至二等獎,隻要有獎,就意味著他們可以提前預定國內一流大學的熱門學科了。憑借他們的實力,要靠自己考,非常難。
現在的社會不是以前,想進這些大學,靠捐棟教學樓之類簡單暴力的方式行不通,通過各種加分、競賽推介的手段更簡易,也不會引起太大社會抵觸。
而選拔賽考生是實打實用自己的實力拚進來的,能通過考試一級級選拔,水平自不必說。至於推薦免試生,基本上手裏都有各種各樣的考試獎項,才能得到免試資格,付出的艱辛自是不少。
這些人中少見偏科之人,他們就算憑借自己的真本事,將來大部分也能考上個不錯的大學,可是他們就是見不得自己的努力被人用關係掩蓋。
因為程誌文表哥的囂張言語,激起了不少人公憤,已經有人拿著手機,在錄羅陽和他的對峙場麵了。
“錢?留著錢買藥去吧。”手機的錄像屏裏,羅陽的眉目間生騰出一股莫名的冷硬,讓他本來顯得平淡的五官生出一股華彩。他的手插在褲兜裏,眼神淡漠的看向教室一方,似乎在盯著一個死人。
接著,手機的主人急忙將手機轉了個方向,晃晃悠悠的錄像畫麵,變成了一個忽然發瘋,在空中手舞足蹈,口中尖叫連連,似乎要阻擋什麼的男生。
他一身名牌,滿臉的蒼白絕望,似乎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然後,他眼睛一翻,身子朝後倒仰,嗵的一聲摔倒在身後的桌子上,口吐白沫昏倒過去。
他身旁的一位男生趕緊抱住了他,大聲喊道:“表哥,表哥你怎麼了?”
“他以前有沒有癲癇病史?”離他們比較近的一個男生笑嘻嘻的在人群裏問著,一點都沒有擔心的意思。
“打110啊!”有人無所謂的建議著,但就是不掏出手機撥號。
程誌文受到提醒,趕緊打了電話。打完急救,又給姑姑和姑父打電話。
“姑姑,我是小文。表哥忽然昏倒了,我同學讓我問問,他以前有沒有癲癇病史。”程誌文臉色漲的通紅,小心翼翼的說著。
自從和父親決裂後,他就來到京城姑姑家,姑姑一家對他挺不錯的,而且不管是姑姑也好,姑父也好,表哥也好,都是非常外向的人,讓剛開始很有些疏離感的他,很快就融入到這個家庭裏。
更讓他感激的是,姑姑將他和表哥全部送進這個集訓營,讓他有機會去參加奧林匹克競賽。這讓程誌文感恩戴德,他還以為自己這輩子都在奧林匹克競賽這件事上留下遺憾呢。
來之前,姑姑囑咐他,表哥的成績不好,家裏還有錢有勢,不管在哪兒都很容易招窮人嫉妒,讓他當表哥的小助手,幫助表哥。他很理解那些窮酸沒勢力的學生為什麼要找他們麻煩,所以一直都堅定的站在表哥的身後,哪想到表哥自己倒下了。
羅陽站在講台上,離表哥那麼遠,隻是用殺人的目光看了表哥一眼,表哥自己倒下了。就算程誌文也沒辦法說是羅陽在其中做了什麼手腳,因為這實在說不通,除非羅陽有什麼超能力。
趁著一片混亂,羅陽帶著冷冷的表情,走到後排,把自己碎裂的DV機掰開,將裏麵還完好的儲存卡拿出來,走出班級。
朱彥在門外等著他,手裏提著幾個DV機,看到羅陽,道:“我聽人說你來這兒了。DV我幫你收了,走,去我宿舍,大家等著上課的錄像呢。”
羅陽點點頭:“走吧。”
到了朱彥宿舍,羅陽先試驗了、一下錄了化學課的那張卡,幸好,數據沒有損傷,他將內容拷貝一份,道:“這是化學課的錄像,有同學來要你給他們。”
出了朱彥宿舍,羅陽走到校門口的時候,看到一輛急救車嗚哇嗚哇叫著開進了學校。
教室裏,程誌文和醫護人員一起將他依舊昏迷不醒的表哥抬上了救護車。
醫生測了他的心率和生命體征,發現都沒有問題,除了剛才後腦勺在課桌楞上磕的鼓了個包,體表也沒有任何傷口,不禁感到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