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損有餘而補不足。圓通定慧,體用雙休,精化為氣,氣化為神,神化為虛。”
太子殿後院的竹林內,南宮黎人悠閑地坐在石桌邊上,邊喝茶邊傳授著內功心法。餘弦神色迷茫地站在邊上,問:“為什麼我要練這個?”
南宮黎人放下杯子,看著餘弦道:“因為日後你要修習噬心墜子內的武功,不練這個,會死的很慘。”
“那我為什麼要練那什麼破墜子裏的武功?”
“因為……”南宮黎人用審視的目光掃過餘弦的臉,淡淡道:“你練了,可以幫到太子殿下。”
餘弦撇了撇嘴:“我為什麼要幫他?”
南宮黎人笑道:“不為什麼,反正你早晚都要練,練不練也隨你。”
餘弦不說話了,南宮黎人繼續說內功心法的口訣,說完了,便讓餘弦開始背。背的過程中,南宮黎人會時不時提起錦月,仿佛念咒語一般,目光卻一刻也未離開餘弦的臉。餘弦顯得很不耐,南宮黎人又在那裏叨念起錦月來,餘弦忍無可忍地問道:“這個也是口訣麼?”
“不是噢~”南宮黎人眯眼一笑,突然問道:“你真的失憶了?”
餘弦顯得更不耐了,反問道:“我為何要裝失憶?我又沒病!”
南宮黎人淡淡地看著他,又道:“失憶本就是種病,隻不過你發病的時機實在古怪。”
餘弦一臉不爽地看著南宮黎人,南宮黎人站起身來,走到餘弦的麵前,眯眼看著他道:“縱然你是裝的,也休想傷他分毫。”
南宮黎人的目光裏散發出的冰冷寒氣令人不寒而栗。林子裏飄過一陣清風,一道雪白的影子躍到了兩人的腳邊,垂眼看去,雪白的山狼繞到南宮黎人的腳邊,來回蹭著。
“好好背口訣,明日便要開始練了。”南宮黎人抱起雪狼王,轉過身子,便自走了。
待南宮黎人走遠了,餘弦的麵色陡然一沉。他沿著林子向外走了百米之遙,到了竹林深處。再往外不遠處,便可以看見後院的圍牆。四周很是僻靜,顯然是少有人路過。餘弦停下步子,抬眼看了看天色,已是一片灰藍。
“出來吧。”
一個身影落到地上,定睛看去,原是紅葉。
“主子。”
“嗯,紅葉,一路辛苦了。”
餘弦走上前,輕輕拍去她肩頭的落葉,笑道:“天眼的暗侍看來也不過爾爾。”
紅葉臉上一紅,垂眼道:“那是主子栽培有方。”
餘弦微微一笑。紅葉又道:“主子,藥聖他在懷疑你,需不需要派人看著他?”
“不必。他不會武功,而且縱然他知道我是裝的又如何?”餘弦淡淡一笑,“隻要歐陽若辰不信,無論誰知道,都一樣沒意義。”
紅葉似懂非懂地點頭,餘弦從懷裏摸出一個錦囊,遞到紅葉手中,囑咐道:“這是此處宮殿的地圖,你派人在這幾日確認這份地圖的真假後,再來見我。”紅葉點頭接過,塞入懷裏,猶豫地開口問道:“錦月公子他……”
餘弦麵色一黯。
“紅葉,還記得當初我為何未有殺死歐陽若辰的緣故麼?”
“屬下記得。主子說,一是為了保護錦月公子的性命,二是為了還清歐陽若辰當初對主子的救命之恩,三是因為,那時尚不能殺他。”紅葉疑惑地抬眼看著餘弦。
餘弦點頭道:“既然歐陽若辰想要贏得我的感情,就不可能冒險殺死錦月。況且,那日火場中的屍體,根本不是錦月。”
“主子是說,錦月公子還活著?”
“嗯。雖然不敢確定,但我的感覺告訴我,他還活著。”
這些年,在終於摸清了歐陽若辰的目的之後,餘弦總算明白了他當初的所作所為。但有些時候,餘弦仍會迷茫,仍會疑惑。甚至會懷疑,歐陽若辰是否是真的喜歡自己?還是……僅僅是利用而已。
一路清風拂麵,夏日的風總帶著潮濕的暖意,吹得人昏昏欲睡。滲透過林子的光落下一路斑駁陸離,踩在石路上,恍惚間,總讓人覺得有些不真實。
忽的,一道銀光肅殺,穿過竹林,直擦過他的耳際,釘入身後的綠竹之中。餘弦站住了身子,不遠處走來一人,渾身散發著嗜人的殺氣。
“沒射中麼?看來,許久不殺些畜牲,手越發生了呢。”上官雪昂著頭,傲氣淩然地看著餘弦,突地一躍而起,腰間的軟鞭隨之擊出,直纏繞向餘弦的身子。
上官雪的殺意很明顯。餘弦向側躲過了攻擊,想要伸手抓住鞭子,卻發現其上滿是尖銳之物,不知是否喂了毒,隻能一路閃躲,很是被動。
“怎的?失憶了武功卻未忘記麼?”上官雪冷笑著,隻見那軟鞭如同遊龍般在空中陡然轉回,餘弦方才避過,此時卻是閃避不及,背後被鞭身狠狠擊中,隻覺得一陣錐心的刺痛刺入皮肉之中。上官雪手腕微轉,又是一鞭襲來,鞭身如毒蛇般纏繞上餘弦的身子,越掙紮反被困得越緊。上官雪用力一扯,將餘弦扯到身前,嗤笑道:“你不是很能裝麼?不如裝可憐來求我啊?指不定我心情一好便讓你死得痛快些?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