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魂回到家,就看見一窩子人了,說什麼的都有,聽得頭都大了!最後一總結,就一句話“拆遷賠償不合理,一定要有個人做主,大家一致推選蘇魂!”
蘇魂看著左鄰右舍的大叔大媽們義憤填膺的噴口水,擺擺手,示意大家靜靜,正欲說話,卻聽見外麵一陣陣吵鬧聲!
今天是拆遷正式動工的日子,為了震懾這些刁民,經虎爺聯係,區城管執法局也來人配合行動,幾個身穿豆綠色冬季執勤服的城管執法人員,手舉著DV,拿著對講機站在旁邊,他們是來捧場的,拆遷的主力,還是安居公司的人。
今天是個大日子,陰曆十月三十,虎爺看過黃曆,說今天適合動遷,上午九點二十五,也就是動工前五分鍾,虎爺開著卡宴來到了現場,前幾天在帝豪商廈買的貂皮大衣穿在身上,氣派非凡,一看就是大款級人物。
虎爺下了車,瀟灑的關上車門,上前先和城管執法局的幾個頭頭握手致意,然後對老七說:“老七,你行啊,輕傷不下火線。”
老七說:“虎哥你交代的事兒,我不得給你辦的漂漂亮亮的,要不然喝酒都不香。”
虎爺一笑,掏出三五煙給老七遞了一支,斜眼看了看小賣部和修車鋪,問道:“怎麼,他們不願意搬麼?”
“這倆老東西,不見棺材不落淚,虎爺你看好了,我這就拆了他的窩棚。”
虎爺在場,安居公司的人都急於表現一把,老七一擺手,大家一擁而上,將小賣部裏的東西七手八腳搬了出來,挖掘機轟隆隆開上來,碩大的鏟子眼瞅著就要將小賣部夷為平地,小賣部的老板哭天喊地,可是兩條胳膊被人架住,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幕發生。
忽然,修車鋪的郭大爺挺身而出,站在了挖掘機前麵,張開雙臂喊道:“停!”
挖掘機停了下來,現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郭大爺身上,虎爺把煙頭一扔,眯著眼問:“這誰啊?”
“修車子的,老棺材瓤子。”老七很鄙夷的罵了一聲。
郭大爺站的筆直,腰杆如同標槍一般,神色凜然,高土坡的居民們都有些愣了,平日裏總是佝僂著身子,慈眉善目的郭大爺,竟然還有如此勇敢的一麵。
“老李的小賣部在這裏三十年了,我的修車鋪也有三十年了,三十年來,我們照章納稅,合法經營,從沒招過誰,惹過誰,這房子也是辦事處審批過的,有手續的合法建築,兩個花甲老人賴以生存的小生計,你們有什麼理由說拆就拆,難道我們不是共和國的公民麼?難道我們的生存權不受法律保護麼?”
一番義正言辭的話語說出來,城管執法局的同誌們就都輕輕笑了,這種事情見得多了,說破大天也不行啊,違章建築阻礙城市發展,那當然要拆了,這些老家夥,就是一點大局觀都沒有。
虎爺譏諷的一笑,又叼了一支煙,說“老貨還挺能侃的,老七,看你的了。”
老七一晃頭,惡狠狠的說:“那什麼,把他給我架開!”
眼瞅著就要玩硬的了,城管執法局的工作人員很默契的停止了拍攝,走到一邊嘀嘀咕咕去了,他們的看法和老七一樣,認定這個老頭沒啥背景,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隻要妨礙了城市規劃和發展,該動的也要動嘛。
幾個安居公司的地痞湊了上去,嬉皮笑臉、摩拳擦掌,拆遷隊裏無好人,這句話一點也不錯,但凡有點良心渣都幹不來這種活,這幾位都是拆遷隊裏的精英分子,別說是毆打老人了,再喪良心的事情他們都幹過,不但一點心理負擔沒有,事後還經常掛在嘴上吹噓呢。
眼前這個老人,手無寸鐵,風燭殘年,似乎一陣風就能吹倒,別看他站的筆直,其實早就撐不住了,四個人分兩邊圍上去,試圖將老人架走,為挖掘機打開通道。
古怪的事情發生了,四個家夥連郭大爺的邊都沒偎上就摔倒了,地上都是融化的雪水和汙泥,摔的他們一身漆黑。
冬天都穿得厚,四個家夥雖然摔了慘了點,但是一點傷也沒有,爬起來叫囂道:“老家夥會功夫,大家一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