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著微芒的光罩籠著濃稠的淡紅色霧體,像一個巨大的氣球裏裝著大朵大朵的粉紅雲彩,映襯著死灰色的山石背景,散發著一種奇異的美感,看上去柔軟且豔麗,隻是這種豔麗似乎令觀者心裏會不由自主地生騰起一種恐懼。隨著林玲目光看向它的灰衣老人眼裏就流露出一絲恐懼。不過他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帶著他們徑自走向最角落的一間木屋。
宗地裏很安靜,除了聖約翰在行走時留下的淺淺腳步聲外就幾乎沒有任何聲息。所有小房子的門都敞開著,隱約可見每間屋裏都有一個盤膝而坐的人影,以這些人境界,外頭的一切動靜應都盡收其耳裏,可林玲和聖約翰經過他們屋前時,卻沒有任何人出來,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睜開一下,仿佛對一切已了無生趣。
角落那間木屋裏是一位身著白袍,盤膝而坐的老人。老人很老,純銀白色的頭發自由地披散著,臉上波紋般的褶皺重重疊疊著,如同經曆萬世蒼桑,數不清歲月的樹輪。
老人很瘦,露在寬大袖口外的手上青筋猙獰,骨頭嶙峋。當灰衣人領著林玲和聖約翰進屋時,老人雙眼緊閉,十指交握的手正在微微顫抖,似乎在忍受著什麼痛苦。
“又到午時了啊!”灰衣人低低的說了一句,隨即撇下林玲和聖約翰,緩緩地走到老人麵前,靜靜地跪了下來,等待著……
林玲可以深切的感受到隱藏在這具瘦且弱的軀體裏那股強大的力量,隻是這股力量失去了控製,正處在極其狂暴的狀態且帶著一種古怪的攻擊力。此時,白袍老人正在強忍著這種反噬攻擊的痛苦,並以著巨大的精神力努力維持自己神智的清醒。
這種被自身力量反噬,幾乎無法可解,隻能依靠本人的心智硬撐著,撐不過的下場就是神智完全喪失,自此陷入魔化。除此外還有一種辦法可以解救,這也是唯一的方法,就是以一股力量遠超過此人的外力強行介入幫助其導順逆行之氣。以白袍老人目前的境界,要找到功力超過於他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所以白袍老人隻能忍受著,痛苦著,並奮鬥著。
這種痛苦,林玲雖未體驗,卻可以想像。於是,她微微歎息著,隨著歎息聲,身子輕飄飄浮起,宛若無物般地飄落在老人的背後,在灰衣人反應不及時,一掌印在老人後背心,同時輕喝一聲:“凝神,導氣!”
“爺爺!”灰衣人終於驚呼出聲,猛得站了起來,他是知道這個方法,可這個世上哪還能找得出比遠超爺爺境界之人,即使是教皇充其量最多也不過是個平級,可這個女孩兒……,他又急又驚,卻又不敢冒然上前阻止。
……
白袍老人感覺背心一熱,緊跟著一股純正,龐大的能量,浩瀚如潮水般源源不絕地湧入他的體內,以不可抵擋之勢,將那逆行反噬的力量強行壓製到某處,而後又引著他將其一一重新導回經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