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十一飛至嶽家大院降下身來,武家兄弟聞聲出來,跪身大呼師父,激動無比。
嶽燕自屋中奔了出來,雙眸中喜意無限,瑩光閃動,定定地望著李十一,嘴唇輕啟,千般思言、萬句念語,全湧進了心頭,卻又說不出來。
滿腹的幽怨苦楚,在一瞬間,皆化作白雲飄散而去,隻剩下滿心的歡喜。淚珠晶瑩,輕輕滑落,卻是甜的。
人世間的情,看不見,摸不著,縹縹緲緲,便在那千萬般的相思中。
入夜時分,一輪白玉般的圓鏡高懸天際,晶瑩,明亮,灑下無數的清輝。西山之頂,涼風習習,蟲物淺淺而鳴,非常詳和。李十一盤腿而坐,采吸月亮煞氣,方圓二十丈之內,光華如水般聚來,在頭頂上緩緩流動,泛著銀光,有如太極旋轉成渦,在光心處,一絲絲淡青色的月煞氣貫入“百會穴”,煉入精血之中。
忽地,自南方的夜空深處閃現一道赤紅色的光芒,正是飛劍,來速不快不慢,好一會才到西山的上空,劍光落下,現出一個曼妙玲瓏的身影,竟是呂月。
呂月飛劍染血,手提燕子李家後人的兩個頭顱,神色恭敬,盈盈上步,在李十一身前跪拜下來,聲音誠摯:“呂月有心向道,修煉神奇仙術,還請師父收下徒兒!”
李十一眼皮一抬:“我殺你大哥呂飛,你卻要拜我為師?”
呂月聲音平靜,仿佛什麼也沒發生過一般:“大哥他有眼不識仙術,膽敢冒犯師父的威嚴,自然該入了六道輪回。燕子李家的後人,無須師父動手,我已取了他們的頭顱。”
輕輕抬起頭來,呂月眉目如畫,麵賽芙蓉,嬌羞不可方物,清樸純真似我見猶憐,美目轉動間,顧盼橫生,竟有千萬般媚人之姿,勾人心魂。
李十一一聲冷哼:“今日,你可以取你哥的性命;他日,你也會同樣對我。我豈能讓你得逞!”雙目如電,射出青幽幽的光,渾身迫出一股陰冷肅殺的驚天煞氣,威風凜凜,直壓而下。呂月隻覺身心一寒,在這目光之下,似乎沒有什麼能隱藏得住,無可遮掩,整個身體仿佛不著衣物般被看了個通透。
呂月毫不懼怕,雙眸精光閃動,勇敢直視:“朝聞道,夕可死矣!人生一世,便如那草木一秋,落入茫茫紅塵中,身染泥濘,我有心求道,便不懼這皮囊生死。他日,你若阻我尋求大道,我也定會取你性命。”
“哈哈哈哈!隻為求道,視世俗萬象如糞土,有百無禁忌之心,很好!這般心性,直麵本命,才夠資格做我的徒兒,我便收你為徒,傳你玄武騰龍大道第一重。”
李十一長聲大笑,將手一指,泥丸宮中射出一道白氣,沒入呂月的“百會穴”中:“你是天生媚物,猶如千年妖狐褒姒轉世,可迷惑天下人,速去蜀山,混入蜀山之中。”呂月領命,向東側樹林中望了望,禦劍而去。
天地無聲,萬物沉睡,月光如水。
“你出來吧!”李十一采吸月亮的煞氣,忽然開口。嶽燕緩緩走了出來,麵帶一絲慍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