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3 / 3)

懷楚驚喜地眼睛一亮,這感覺新鮮極了,也學著司馬師徒的樣子揚起頭來咕嚕咕嚕一口氣喝了個幹淨。

“哈——”那勁道十足的酒勁兒直衝頭頂,懷楚兩頰通紅,黑眸閃亮,對著司馬師徒露出一抹醉意綿綿的微笑:“好酒!”話音未落,他已經趴到了桌上,露出半邊眼睛,笑得迷蒙。

“……”司馬迢迢歪著腦袋看著伏在桌麵上的唐懷楚,朝自家徒弟疑惑道:“……他?”

季九用手指戳了戳唐懷楚的胳膊,無語道:“……醉了。”

這便是江湖傳說中的,一、杯、倒。

司馬迢迢樂不可支:“算了算了,原來是真不會喝啊。唐兄弟還有沒有同伴,小猴你去告知一聲,就說喝得醉了,在我們這兒歇下了……”

這時忽聽院外傳來叩門之聲。

季九一邊應道:“來了來了……”一邊站起來前去開門。

開了一條門縫,就見院外站著的是一瘦削高挑的青年,一襲黑發黑衣,麵戴半塊麵具,臉上隻露出硬朗的薄唇,整個人散發出一種古怪的氣勢,仿佛隱隱有一種讓人喘不過氣的壓迫感,又令人難以察覺他的煞氣,就如同陰森的黑夜,幽暗的深淵一般,是一種隱秘的可怕。

季九愣了愣,想起這人是唐懷楚的護衛,之前分明見唐懷楚命他留在客棧裏,誰知道竟然找到這裏來了……不過來得也巧,剛好把那醉倒了的小鬼領回去。

“你來找你家少爺的吧?”季九把門板敞開,朝裏麵努了努嘴:“在裏麵呢。”

唐棘點了點頭,邁入院中快步走到了懷楚身邊,季九在後頭瞅著他的腳,步履穩健,踏地無聲,看來這護衛輕功不錯。

唐棘像是眼中沒有旁人,隻一心一意地看向醉了的懷楚,少年柔嫩的臉頰白裏透紅,雙眸惺忪半睜,透出一點迷蒙不清的幽光,濕潤的睫毛輕微地顫動著,呼吸之間皆是淡淡的醉人芬芳。

懷楚半張臉埋在臂彎裏,瞧著唐棘,自顧自樂了一陣:“……嘿嘿嘿嘿,哥你來啦。”

在外人麵前唐棘是從不開口的,即使對方是江湖間大名鼎鼎的前輩司馬迢迢,唐棘依然也隻是冷淡的一點頭。

司馬迢迢熱情的朝懷楚用過的碗裏又斟了大半,朝唐棘一笑:“喝一杯?”

唐棘目光落在那隻碗上,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抬手將雙唇貼在碗沿,毫不猶豫地幹了。

司馬迢迢叫了一聲好,自己也幹了。

唐棘耐下心中悸動,神情漠然地彎下腰,一手伸過懷楚的膝彎,一手墊在他頸後,毫不費力地將人抱了起來。

懷楚將燥熱的臉頰貼在唐棘胸口,感覺從厚實的胸膛內傳來的心跳激烈地像是要穿透他的皮膚一般,他迷迷糊糊的晃了晃腦袋,蹙起了眉頭,恍惚間有點分辨不出那動靜是什麼聲音,但是震得他難受,連自己的胸口內都好像控製不住要追隨起那個節奏來……

司馬迢迢笑道:“唐賢弟是第一次喝酒吧,怕醉得厲害了,明兒要頭疼的。”

懷楚醉醺醺的,聽到提到自己了,還能雙頰緋紅地道:“沒有醉。”聲音倒還是平穩的,帶著少年人的清亮。

季九在一旁抱著胳膊嘲笑他:“醉漢都說自己沒有醉!趁著撒酒瘋之前趕緊走吧!”

懷楚窩在唐棘臂彎中擺了擺手,“什麼撒酒瘋……呼……”話未說完,竟眼皮一沉睡過去了。

唐棘二話不說,抱著懷楚轉身朝門外走去。

阿楚醉了,要回客棧休息,還要配一副醒酒藥,令客棧準備熱水,讓阿楚醒來可以沐浴更衣,醉得厲害怕阿楚要吐,煮些白粥在灶上溫著……

看似冷漠陰沉的高大護衛,腦中卻計較這些個雞毛蒜皮。可但凡關於懷楚的事,對唐棘來說,那都是需要認真思量的。

“小猴啊……”

“師父?”

唐家主仆二人離去已經許久,一壇女兒紅也已見底。

司馬迢迢雙眸清明,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道:“剛剛那護衛,不一般啊。”

季九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酒,疑道:“怎麼不一般?是武功特好?還是內力驚人?”

司馬迢迢搖了搖頭,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不是這方麵的……”

“那是什麼?喂?師父?”季九催問了幾句,司馬迢迢卻不再作答,隻是默不作聲地仔細想著些什麼,季九聳聳肩,評價了一句:“又神神叨叨的了。”便不再理他,自顧自又啟開了一壇子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