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處翠穀。
一條閃著光斑的小河蜿蜒著流過,一往無前的奔向竹林深處。鳥雀聲聲,卻不見它們飛翔。唯獨這處巨石所成的洞府,除了縫隙裏躥出些雜草蒼翠,剩下的全是藍天與翠穀間的一片赭色。蟲鳴山更幽,是什麼蟲躲在斷縫裏斷續的吟唱?它們也有喜樂憂傷嗎?
一片白雲柔柔的飄過,山林明暗轉換,很高的天際現出鷹的剪影。魚翔淺底,鷹擊長空。不知明日,誰又會成為高空的王者,深水的霸主呢?
是洞內竟然空無一物——除了那個端坐在地,以奇怪姿勢打坐的人。咦?這人麵前還懸浮著一個金色的小鈴鐺,這是什麼東西啊?這場麵可有些詭異。
再看那位端坐在地的仁兄,怎麼如此眼熟呢?噢,他居然是從北峰頂失足墜崖的吳勇智。
吳勇智此刻正在做一個奇怪的夢。
夢中,吳勇智發覺自己的身體好像不受自己掌控似的,遵循著腦中一股若有若無的意念,以奇怪的姿勢拳打腳踢,吐氣開聲,練習著那種好像小說電影裏描述的武功。
就這樣反反複複不知練習了多少遍,好像有個聲音在自語合格了,吳勇智的身體終於撐不住而到了下來。但事情還遠遠沒完。那股若有若無的意念牽引著吳勇智的雙手滑向肚臍旁,右手掌心壓上氣海穴,左手掌心覆在關元穴。整個身體端坐如鍾,麵色肅然,氣定神凝。
擺出這種姿勢後,吳勇智欣喜的發現,自己本來悸動不安、狂暴煩躁的心神瞬間寧靜下來。一股亙古悠遠的氣息緩緩積聚在頭頂正上方,俄爾彙成一股清新的氣流,由百會穴直灌而下,頃刻間注滿丹田,好像武功大成的樣子。
未等吳勇智有所狂喜的表情出現,一股灼心熾肺的炙熱之力從膻中穴噴射而出,直直奔向吳勇智暴富的丹田。那種比火山爆發時的火勁不知強了幾千幾萬倍的熱力,幾乎就要將吳勇智的身體直接汽化掉。
吳勇智被烤的渾身難受,驚駭欲死。正在此時,丹田中的靈力迎頭撞向那股炙熱,意圖將其趕出丹田。不料,那股炙熱驀地生出一股強大的吸勁,將撞向自己的靈力不分多少,一概吞噬。在靈力與炙熱的交彙處,一種冷熱交融的舒泰感覺蔓延開來,吳勇智隻覺得全身百骸充滿一種涼中帶暖、清中有潤的適然,舒服得他差點呻吟出來。
但世事總非盡如人意,好景終究難長。雖然靈力的中和使得極熱之力溫度有所下降,不過炙熱的吞噬力之強顯然非吳勇智所能想象的。原來丹田內注滿的靈力早已點滴不剩,盡數被熱力所吸,而由百會穴來的靈力數量太小,遠不能滿足熱力所需。吳勇智急得腦袋冒煙,卻不知該當如何處理。
啊呀,不好!吳勇智的身體果然開始冒出白煙,,眼看著他下一秒就要消失在茫茫的天地之中。猛然間,頭上神庭,足下湧泉,胸前紫宮,背後靈台,全身四大穴位不分先後,同時湧入四種屬性不同的龐大靈力,由上下前後四個方位直接衝向炙熱之源——膻中穴。
令人驚異的是,那股極熱之力麵對這後至的四種不同屬性的靈力,沒有一如既往的吞噬,而是迅速與它們融成一團,依照一種玄奧艱澀的軌跡運轉著,旋即化作一道五色光華,投入丹田,隱然不見。與此同時,神庭、湧泉、紫宮、靈台四處穴位也不再有靈力湧入,而由百會穴來的靈力也在持續一小會兒後,停了下來。
入定中的吳勇智意識開始模糊起來,夢的畫麵支離破碎,消失不見。端坐著的身體也傾倒在地上,呈自然睡臥之態。
良久,一陣嘰嘰喳喳的鳥叫將吳勇智從昏睡中吵醒。他揉了揉眼睛,從地上爬起身來。
“這是什麼地方?”看著陌生的環境,吳勇智心中一陣迷惑。他開始仔細回憶起來。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人死後所在——陰曹地府?景色還不錯嘛,不知能否在這兒找到香兒。”記起之前發生的事,吳勇智沒有平常人對死亡的那種恐懼,反而心中生出一個念頭,有些躍躍欲試起來。
想明白後,吳勇智開始掃視著所處的山洞。不過,他越看越是疑惑——這裏與傳說中的陰間相差太遠了吧,根本就沒有一點兒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