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等眾都吃完了早飯,就囑咐夥計們收拾幹淨,自己也走回後院,準備回屋去休息一會兒。剛走到後院牆拐角,就看到秦景石站在那兒,見到她也不出聲,就那麼站在那兒盯著她看。
老板娘叫他看的發毛,趕緊走過去,道:“你們昨晚,幹什麼去了?”
秦景石被她問的愣了會兒,道:“出去走走。”
房頂上拐回來偷聽的伽羅撫額,你幹脆告訴她你出去串門子,還比較可信些!
老板娘顯然也沒想到秦景石會這麼說,扯開嘴角笑,“那麼大的沙塵暴,你們在哪兒避的沙塵?”
秦景石仰頭看看天,有些無力的揚揚眉毛,眼神往伽羅藏著的牆頭瞅了一眼,“昨晚出現的真是白半江麼?”
老板娘趕緊點頭,“是他!我看的一清二楚!功夫且好著呢!”她往前湊了湊,近距離看秦景石,由不得心頭一陣緊張,“秦莊主是有意放水?還是說那白半江碰上了什麼高人?就昨晚露的那兩手,就連律王爺的隱衛都抵不過他三招。”
秦景石沒吭聲,房頂上的伽羅倒是愣了下。這老板娘不簡單啊,這話看似問的平平常常,實則暗地裏挑拔人心呢!白半江的武功,是秦景石當著那麼些武林人的麵兒給廢掉的,如果她真是朱佑樘放在塞北的秘探,要問也是應該問,是不是白半江真的與血魔有關,怎麼反倒牽著針、引著線兒,想要把人往坑裏帶似的?
遠遠的三樓房間裏,文在修和顧清淩站在開著條縫的窗戶口正往下看,屋裏剛服了藥的黑陵和黑鐸倆人聽到老板娘這麼說,也都氣的直捶胸,“這女人擺明了暗示,這事兒跟宏一老道脫不了幹係!”
秦景石沒吱聲,反問,“你紙條上寫的鬼船,是怎麼回事?”
老板娘又走近了一步,秦景石不動聲色往後退,伽羅在房頂上覺得奇怪,這老板娘不管是出於什麼目的,這做法可引人猜疑啊!她好像不怕露餡兒,或者說根本不擔心自己已經暴露了,反而破綻越露越多,像特意丟出來叫人去猜忌似的!
“這鎮上有個瘋和尚,秦莊主聽說過吧?”老板娘從懷裏掏出份圖紙給他,“鬼船的謠言就是他在鎮子上散播的,當時他往好幾家兒府上都去過,勸人趕緊離開明城鎮,不過他個瘋子,哪兒有人肯信他啊!這圖紙就是當時他留下的。”
秦景石打開圖紙看了一眼,是卷發黃的羊皮卷,上麵畫著無邊的昊海,海麵上漂著一隻大大的船,猛一看和明城鎮外從天而降的那艘鬼船還真挺像!
“你的意思是,他把這幅圖紙,給過好幾戶人家?”秦景石皺眉,“知道是哪幾家嗎?”
老板娘想了想,道:“大約就是衙門裏,然後通達幫和聽風幫吧,鎮上大戶不多,真要數的話,也就我這客棧和那倆幫派還稱的上是富戶。”她又歎氣,“不過這老和尚整天瘋瘋癲癲的沒個正形,昨晚那麼大的沙塵,也不知道他在哪兒落腳。”
秦景石收起圖紙沒多話,又問了她幾句話,側身就往前頭去了。伽羅在房頂上看著秦景石走了,老板娘盯著他的背影愣了會兒,也推門回房。
秦景石走回前廳正要上樓,就聽到樓上似乎有雜亂的腳步聲,剛抬腳走上去,就聽“砰”一聲,似乎是茶壺摔在地上破了。
二樓茶座兒廳裏,太陽光透過漫天的狂風曬進屋裏,地上摔著一隻茶壺,顧清淩雙手叉腰站在樓梯口瞪著笑嘻嘻的一個女子道:“閻三妖!我可警告你!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趁著老娘還好好跟你說話的時候,該滾哪兒滾哪兒去!”
秦景石愣了下,心說顧清淩這到底是跟誰在吵架啊?可從沒見她這麼氣過。伽羅聽到聲音也跑了過來,和秦景石對視一眼,都趕緊往二樓跑。
一個打扮的極妖豔的女子翹著腿坐在靠窗戶的位置喝茶,顧清淩剛剛一隻滾燙的茶壺從三樓摔下來,不偏不倚正摔在她跟前兒。伽羅隻看了她一眼,就有些不自在的轉過臉去,看秦景石,心說這女子到底是誰啊?怎麼這麼個打扮?那女子細腰豐胸,大冷的天兒她也不嫌凍的慌,穿著個大領口的緊身裙子,胸前風光旖旎,露著白酥酥的胸脯,手腕子上戴著一溜串兒花紋不同的金銀首飾,胳膊一動帶起風來,晃著白白的手臂叫人看的眼花——要說梁佩玉那樣的穿著打扮算性*感的話,她可稱的上是肉*欲裏透著股俗豔了,本來麼,各人都有嚴肅或者豔俗的權利。不過這女子可不簡單,邊笑嗬嗬的躲過顧清淩丟的茶壺,邊還朝聽到動靜走出來的文在修拋媚眼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