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羅殿不愧是紹興一帶的大門派。整個湖心島修的富麗氣派,很有大家之風,加之本地氣候宜人,很適合藤蔓植物生長,整個秋羅殿角角落落都長著精心照料的花花草草,秋風微起,泛著層層涼意滾過藤尾樹梢。
伽羅手提摧湛貓著腰在房頂伏低身子,遠遠看到有個身材高大的男子和一個姑娘走進房裏——那人,長的似乎像是番邦人啊!伽羅摸摸鼻子,早知道叫鬼洛盟一起進來。說不準這人他還認識!而且這人和鬼洛盟都是外邦人,說不準這次的事情牽還不小!他往那一男一女進去的屋子微微靠過去,小心地揭開一片瓦片往裏頭看。
“二殿下,我們接下來就等麼?”女子長的雖然不像是漢人,一口漢話可謂說的流利有分。
那個被稱作二殿下的人坐到椅子上笑了笑,“阿吉娜,你越來越沉不住氣了。”
伽羅愣了下,二殿下?這麼說還是個貴族?這兩個人說話毫不避諱,是本身就習慣了說漢話?還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
阿吉娜微微低頭,“是,奴婢確實有點著急了。眼看我們來這裏都快有半年的時間了,可是宣寶圖始終集不齊——”
二殿下揮揮手,打斷阿吉娜的話,冷冷地道:“有些事情不是你該操心的,還是說離開家太久,這些規矩你都不記得了?”
阿吉娜半跪下去,急道:“殿下恕罪!奴婢隻是覺得,秋羅殿這幫人個個心存異心,每個人心裏都有把小算盤,我們人單勢薄,不得不防!”
二殿下點頭,“你說的我不是沒有想過。可是現在宣寶簾在赤焦手上,問清和了司兩人又各執一幅宣寶圖,形勢於我們確實沒有多大利處。”
阿吉娜輕輕道:“殿下可是已經有了什麼打算?”
二殿下笑,“現在所有人的目光都瞅著觀瀾山,我們不妨就從秋羅殿下手。”說著招手示意阿吉娜上前,阿吉娜附耳過去,二殿下在她耳邊一陣耳語,阿吉娜聽完點頭,“奴婢明白,這就去安排。”
伽羅在上頭托著下巴皺眉,還不是一團糟啊!感情是人人都覺得自己都比別人要聰明一些,祥瑞禦免總要出些夭蛾子來把這趟水攪的更渾。他抬手將瓦片蓋回去,這二殿下嘴裏頭說的宣寶簾和宣寶圖,所為何用?問清不是早在雨夜清風寺命案的時候就已經過身了?怎麼他又說問清和了司兩人各執一幅宣寶圖?那麼這些人出計攻打觀瀾山,應該是還有一份圖在觀瀾山?
伽羅隱身在房頂上,遠遠跟在阿吉娜身後。她從後廚端了碗已經煎好的藥往東邊的院子走,伽羅皺眉,如果沒有錯的話,那地方應該是秋羅殿掌門住的地方?貌似聽秦景石說過,那林卓烈身體很是不好。
阿吉娜端著那碗藥走到林卓烈住的秋風樓前頭,秋風樓守門的對她都已經很是熟識,點點頭放她進去。
林卓烈坐在書桌前頭低頭看書,陽光從窗戶裏頭照進去,打到他略微清瘦的臉上,使他的皮膚看起來白的幾近透明。
伽羅伏在房頂往下看,看林卓烈的麵相,他不像是病了,倒像是被人中了蠱。中蠱的人都有個很明顯的特征,那就是麵容憔悴、雙眼添神——伽羅看了眼阿吉娜給他端來的藥:如果這蠱是阿吉娜下的,沒理由林卓烈不知道,他既然這麼放心叫個外人來給自己熬藥,莫非是已經和對方達成了什麼協議?
“林掌門,該吃藥了。”阿吉娜將藥端過去,放到書桌上。
林卓烈頭也沒抬,伸手端起碗一口喝盡。
阿吉娜笑,“恭喜林掌門,這已經是最後一幅藥了。”
伽羅笑,果然麼!
林卓烈抬頭看她一眼,“哦?”
阿吉娜從腰間取出一個瓶子遞給他,“這裏是我家公子一早為掌門準備好的天魔丹,掌門體內的外毒已經清,現在已經可以毫無擔憂的服用天魔丹了。”
林卓烈笑了笑,接過阿吉娜手中的瓶子,從裏頭倒出來一顆核桃那麼大的紅色果子——伽羅在房頂上看的真切,那可不是什麼藥丸,看外形更像是果實。他想了想,自己腦袋裏頭似乎並沒有關於這天魔丹的認識,有些挫敗。
“小娃兒~”伽羅汗毛豎了起來,突然感覺到有人蹲在自己身後,他慢慢回頭看了一眼,拍拍胸口歎氣,“嚇死我了!”
顧天一領著惡霸蹲在伽羅身後,一人一狼都咧著嘴朝他笑。惡霸和伽羅分開許久,一見到他立馬狼眼放光,張著嘴就直接撲了上去!
“喀嚓”一聲!瓦片被壓到!
“什麼人?”林卓烈警醒,馬上從房間裏頭躥出來,跳上房頂四下一望,隻見房頂上的瓦片被人掀開了一片,但是放眼望去,哪還有賊人的半點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