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不患拉著伽羅跑到山腳下,遠遠就聽到山下亂吼吼的一群人在喊著聲討觀瀾山的口號。
伽羅笑,“商決明還挺有辦法的麼,這麼快就齊整隊伍了。”
雲不患也笑,“這小子賊著呢,少掌門要是碰到他,可得提著十二分心思去應付,千萬別叫他欺負了去。”他看伽羅麵相和善,見誰都是笑眯眯的,長相漂亮的跟個小菩薩一樣,深怕伽羅不在意叫商決明給算計了。“山下那幫無名之眾,那可不是決明小子安排的,他們來勢洶洶,就算沒有伏虎門造勢,怕是也能夠鬧騰上一陣兒。”
伽羅挑挑眉毛,“看來有人比我們還要急,這下可有意思了。”說著腳下步法忽變,身形飄縱,以極快的速度往山下跑去。
雲不患托著扇子,“啊~踏雪無痕啊~看來宏一前輩是把看家的本事都抖出來了!”說著眸中異彩大放,趕緊跟著往山下跑,這等熱鬧可真是不看白不看!
伽羅到了山腳下就隱到一棵大樹上,靠著一樹杆子遠遠地看著山門前的動靜。山門前最少聚集了少百來十人,圍在前頭的就是昨晚那些在山門紮營的,穿著伏虎門的灰布武裝的徒眾,他們吵的最凶,手裏的刀劍閃啊閃的擺著姿勢,聲勢很能唬人。緊緊圍在這些人身後,散散落落聚集也不少別的人,個個臉上凶相畢露,蓄勢待發。
顧清淩帶著莊小蔥和莊小蒜兩姐妹遠遠地站著,冷眼看著山前的形勢。顧清淩忽然回頭望了伽羅隱身的大樹一眼,朝他一笑。
伽羅抬手摸摸下巴。
後頭追上來的雲不患靠在樹幹子上看到了,心裏頓時警鍾大鳴,這還得了!伽羅這小子簡直就是文在修的殺手鐧啊!他越想心裏越急,身子就往顧清淩身邊湊。
顧清淩看他一眼,“海碧那邊怎麼樣了?”
雲不患笑嘻嘻地道:“放心吧,有她和那個神仙似的百曉先生在,肯定搞的定。”
顧清淩輕輕點點頭不說話了,雲不患站在她旁邊心裏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偏偏又不能急吼吼拉著她的手就說,要不咱倆私奔吧!都這麼多年了,她但凡有那麼半點心思,早該給點兒回應了吧?雲不患想著就歎氣,難不成這輩子注定那文在修要從他身邊搶得美人歸?
邪虎和惡麒麟倆老頭兒守在山門前,抖著半邊兒陰測測的臉朝那幫勢焰嚇人的喊,“都別吵吵了,當我觀瀾山什麼地方呐!
混在伏虎門那幫人裏有幾個人道:“觀瀾山乃魔頭聚集之地,早該被夷為平川!識相的都給爺爺們讓開路!”
“嘿!”邪虎惡麒麟倆老頭兒捏著胡子直樂兒,“這不是碧落宮那幫半男不女的嘛,還當你脫了白衣裳爺爺就不認得你了?”
伽羅愣了下,轉頭看剛才說話的那幾人,聽邪虎和惡麒麟倆老頭兒這麼一說,還真是發現,這幾人雖然換了粗布衣裳,不過藏起來的脖子和手腕那真叫一個白皙,眉毛修長而整潔,顯然都是注重外表的。被邪虎惡麒麟一說,立馬耳根子通紅!伽羅往那人群裏又仔細看了眼,卻沒發現陳連城的影子。倒是站在不遠處一個身形修築的年輕人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人五官長的像是刀匠拿著細紋的刀路仔細雕琢出來的,深邃而有神,一頭長發虛攏於腦後,眼睛裏頭滿是笑意。他似乎感覺到了伽羅的目光,忽然朝伽羅擠了擠眼。
伽羅皺眉,這感覺跟那天和秦景石走在觀瀾山下大街上的感覺一樣,叫人不舒服的被盯上了的感覺。而且,這人看起來像是外邦人,武功不差!他有些習慣地偏過頭去張了張嘴,隨即想起秦景石這會兒還生死不明,心裏又無奈又氣,這人!用得到他的時候他倒是會玩失蹤!他要是在,說不準還真知道這看起來妖孽妖孽的男人到底是個什麼身份!
雲不患往前站了兩步,突然冷聲道:“赤焦,既然來了,何須如此藏頭縮尾?”
人群裏頭,一個書生打扮的年輕人突然笑起來,“雲護法果真火眼金精,我不過想上山來探探顧掌門的毒解了沒,倒遇上這樣的江湖惡事,正愁該怎麼脫身呢!”
伽羅從樹上望下去,這赤焦果真長的難看,身材很小又壯實,圓虛虛一張胖臉,黃的跟泥巴似的,五官擠巴巴地湊在一起,一身儒雅的書生衣裳往他身上一穿,像脹滿氣的麵布袋子,叫人看著虛的慌。他皺眉,難不成這赤焦是和碧落宮一夥兒的?
那個看起來極像外邦人的男子也甚是意外地看了赤焦一眼,腳下步子慢慢向赤焦靠過去。
“顧家丫頭,你中毒了?”這時候那亂糟糟的人群之後,突然冒出一個女人的聲音來,眾人下意識都往後看,隻見遠遠地跑來一個穿著灰袍的光頭尼姑,手裏頭拎著隻拂塵,腳下生風,到了山門前也不停腳,直接一個翻身,躍過眾人就站到了顧清淩身前頭,皺著眉頭問,“你不是魔頭麼?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呀,怎麼也陰溝裏翻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