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羅想了想,道:“我倒也不敢說他肯定沒事。他若有事,我陪他。現在得要找出元凶來,不是嗎?”
顧清淩抬手扯他的袖子,“你是說?”
伽羅歎口氣,“他若死了,我也不活了。”
顧清淩的心不由緊了緊,隻覺得自己這一會兒的情緒變化比這二十年來朝思暮想的念頭都要煎熬人心,“你、你怎麼這麼想?”
伽羅停下來看她,臉上的表情依然淡漠的叫人看不出情緒,“我認識的人不多,這些人裏頭,秦景石對我來說是最特別的一個。他比師父、蛉喏、傾城和蟬衣都不一樣。就算是爹爹和你,與他也是不同的。我會為了你們去做任何事情,好的或者不好的,我本身就是個護短的人。但是秦景石,我是甘心把這條命和他綁在一起的,他若不幸,我絕不獨活。”
莊小蔥和莊小蒜倆姐妹在後頭聽的心驚膽戰,倆人也都不相信秦景石會這麼輕易就著了杜天放的道,如果秦景石真的沒有遇到不測,那這下可真是賺大發啦!
梁佩玉從後頭跟上來,抹著眼淚拍伽羅的肩膀,“好樣兒的大侄子!景石泉下有知,定會為你感到愉快,這樣生死相隨的愛情,實在叫人心疼!我當初要是有你這樣的勇氣,我——”
顧清淩瞪她一眼,“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伽羅倒是不忤為意,抱著金刀不說話繼續往前走。
梁佩玉拉著顧清淩,道:“我也想明白了,景石定不會就這麼沒命的,他的命哪兒時候這麼軟乎過?上回為了去給你找棵天蠶繭,吊在懸崖壁上九死一生,我都當他上不來了,他不照樣活的好好兒的!”
伽羅回頭看了顧清淩一眼,似乎有些意外。
顧清淩趕緊去捂梁佩玉的嘴巴,梁佩玉閃身躲開,拉著她悄悄地道:“我說,景石要是真的沒事,你不妨好好撮合撮合這倆孩子麼,倆人都是溫吞水似的不爽快,叫人看著都替他們著急。”
顧清淩看她,“你也看出來了?”
梁佩玉撇撇嘴,“伽羅手裏那隻鞭子,是景石娘留著給兒媳婦的吧?”說著嘀嘀咕咕湊過去把連青城裏遇到倆人的事情又說了遍給顧清淩聽,末了還道:“這倆人,都不坦白!既然有情有意,何苦浪費美景良辰,連明天是不是還能夠活著廝守都不知道!要我說,等景石回來,讓倆人扒了衣裳滾一張床,一晚上能分出個上下來,這事兒就成啦!”
顧清淩紅著臉要去撕她的嘴,“你可真不要臉!”
梁佩玉嘻嘻地笑,“采花賊要是要臉皮子,那隻管夜夜空閨守月明啦!”
倆人在後頭小動作不斷,伽羅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都趕緊眼觀口口觀鼻,老老實實不吱聲了。
“咦?”幾人沿著長街走到觀瀾山山門口的時候,忽然看到山門口圍著一通人明火執仗地守在山腳下,搭棚遷灶,看樣子像是要紮根落戶了似的。伽羅皺眉,“這些人是幹什麼的?”
莊小蔥和莊小蒜探頭往前望了一眼,笑,“是商少調過來迷人耳目的,表麵上說觀瀾山打死了伏虎門兩個弟子,要聲討觀瀾山呢!實際上算是種保護吧。”
梁佩玉眨眨眼,“我來的路上聽一些小道消息說,峨嵋、武當、少林等一些門派都收到了匿名人發出的信函,說是觀瀾山為惡犯亂,要集齊各門派鏟平觀瀾魔山,決明這時候派人住紮在山下,確實算是給觀瀾山又紮了道保護障。”
伽羅疑惑,“這樣看來,是有人存心要跟觀瀾山過不去,所謂派匿名信給各大門派,不過就是撞個機遇吧,這麼些個人裏,總有個看觀瀾山不順眼的。我倒不信,那些個大門派,不過收到一紙匿名文書,就肯來?”
顧清淩冷笑,“這幫個武林群熊,天生正派的少、道貌岸然的多!少林圓通大師和武當城磯掌門為人處事有條有理,且不會任人擺布,定是不會因著一道匿名信就輕信於人,峨嵋那個沒腦子的老尼姑定平凡心不滅,肯定是要來湊熱鬧的!”
伽羅張了張嘴,“凡心不滅?”說著看梁佩玉。
梁佩玉臉一紅,道:“我跟她可不一樣,她出家人,忌葷的!”
顧清淩抬手掐她,“當著小孩子,說話就不能收斂些?!”
小蔥和小蒜拉著伽羅小聲地嘀嘀咕咕,“聽說啊,當年那個定平師太跟掌門搶過律王爺來著,還差一點就還俗了呢!不過後來掌門先下手為強,把生米煮成熟飯有你了,那定平就灰頭土臉地敗下陣來,繼續回去當尼姑了!”
伽羅恍然大悟抬頭張嘴,半天道:“原來當年真是爹爹被霸王硬上弓了呀!”
“啥?”顧清淩跳腳,“那廝是這麼跟你說的?”
伽羅無辜地點頭。
顧清淩又羞又氣,摔著袖子往山上跑,“小蔥小蒜,再見那不要臉的來,直接亂棍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