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爭發誓看到了那老頭眼中閃過一道可怕的紅芒,強行抑製住心底的恐懼,他咽了口唾沫:“沒有什麼變故,就、就是每天都會喝藥……”
“藥?”鬼醫猛然暴喝一聲,“是什麼藥?!快說!”
“我、我不知道,那種藥很難喝,有一股腥氣,黑黑的……很難聞……”紀爭眼前又浮現出來那黑漆漆的藥碗,忍不住幹嘔了一聲。
鬼醫很有些失望。這種藥他知道,當初他見過的那個修煉血噬經的人也喝過這種藥,甚至好機會還是他親自給配的藥,但是那人並沒有出現紀爭這樣的情形。
手上的勁剛鬆了幾分,鬼醫猛然想起來什麼,又將紀爭提的更近,喝問道:“除了那種藥呢!你還有沒有吃過其他奇奇怪怪的東西!”
紀爭瞧著他的模樣有些抑製不住的發抖,賀瑜方見狀上前,想將兩人分開,然而他“前輩”兩個字還沒有開口,隻見鬼醫看也不看的一揮手,一股沛然莫禦的巨力猛然擊在他的胸口,逼得他蹬蹬蹬往後退了好幾步才站穩腳跟,胸口滯悶得仿佛被千斤巨石壓住了一般。
紀爭眼角餘光瞥見這一幕,不由覺得嘴裏發幹,強自咽了口唾沫,結結巴巴道:“沒、沒有了……”
“一定有!快說!你要不說出來老子就把你活扒了皮喂老鼠!”鬼醫此時明顯已經不正常了,他的眼中射出狂熱的光芒,沒剩幾顆的牙齒竟然也咬得咯咯作響,顯見得是激動之極。
紀爭毫不懷疑這老頭的話,如果他下一句話還是說沒有的話他一定會被扒了皮,這老頭絕對做得到!
“有……”紀爭正要逼著自己絞盡腦汁想個什麼說辭來將這老頭糊弄過去,陡然心中一亮,還真讓他想出來一個奇怪的東西——他離開五行門時看到過的那種花!
當時他不知怎麼鑽進了一個山洞,那山洞裏長著成片的會發出熒光且有著好聞香氣的花朵。當時山洞裏伸手不見五指,他還摘了一把用來照明呢。
鬼醫一聽他說有,哪裏還按捺得住心裏的急切,揪著紀爭的衣領拉到跟前,那張骷髏臉幾乎要挨著紀爭的臉,他的聲音幾乎是在嘶吼:“快說!”
“我、我說,那是、那是一種奇怪的花,在黑暗中能發光……還有香氣!那香氣特別好聞,比、比……”紀爭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還有哪些花,急得都要冒汗了,突地急中生智,脫口而出:“比所有的花都好聞!”
鬼醫臉上的皮都皺在了一起,抓著紀爭的手勁稍稍鬆了一點,口中喃喃:“花……會發光,好聞的味道……是什麼……”
紀爭被他抓著大氣也不敢出,求救般的將目光投向賀瑜方,卻見對方嘴角已然沁出了血絲,顯然鬼醫剛剛的那一記給他造成了不小的傷害。
“我問你!”鬼醫猛地又將紀爭拎過來,厲聲問道:“那種花是不是紅得像血一樣,它的花蕊是不是隻有兩根,是不是像蛇信子一樣!”
紀爭眨了眨眼,連忙點頭。那種花確實是紅得極為豔麗,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會發光,而且花蕊還很尖利,像是針一樣,他記得走出山洞時他好奇地摸了摸,當時就被那花蕊給紮破了手指。
“血蛇花,竟然真是血蛇花!這世上竟然真有血蛇花!”鬼醫哈哈大笑,神情極為癲狂。“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原來是血蛇花,怪不得會出現如此異變!”
賀瑜方強忍胸口的悶痛,走上來道:“前輩,敢問這異變是好是壞?”
“血蛇花至陰,隻有在極陰之地才能生長,倘或尋常人嗅到此花香氣,必會全身血脈凝結阻滯而亡,但此花至陰,藥力極為純淨,能夠化解一切燥鬱之氣。而修煉血噬經者,必會因為吸食人血導致體內血氣狂暴躁動,致使性情更為暴戾嗜血,這兩者無論是碰上哪一樣都逃不過必死的結局,但兩者若是合在一起,嘿嘿——”鬼醫找到了答案,心情顯然好了許多,竟然難得耐心地解釋了這麼多。
“合在一起會怎麼樣,舍弟可會有性命之虞?”賀瑜方連忙追問。
鬼醫卻不理他了,隻上下打量著紀爭,眼中放出幽幽毫光,仿佛見到了什麼奇珍異寶一般:“你這小娃娃倒是好運氣,不單單得以修煉血噬經,竟然還機緣巧合得以化解血噬經的弊處,嘿嘿,假以時日,武林中必有你的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