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的人倒在地上,笑容凝固在臉上,鮮血汩汩自脖頸處流出,大片的紅色像盛開的畫,觸目驚心的場景宛若森羅地獄。
十幾桌圓形木桌上,半盛的佳肴仍舊擺放,每一盤都被動過筷子,酒壺倒在桌上,朝外撒著內裏的良露。
而無數酒杯,則隨著曾經舉起過它的人們,碎在了地上。
“不要看。”十命的聲音平靜無波。
酒杯摔在地上的聲音,池決並未聽見,而那些死去的人們,臨死前是否發出過慘叫,池決也不曾知曉。
把池決的頭攏進懷中,十命側臉,不帶感情的掃了一眼身後的慘象,意念一動,身影旋即在原處消失。
池決愣怔了好半天才緩過神來,他抬起頭,正欲開口,卻發現周圍的場景,不複之前的慘象。
遮天蔽日的樹木把月光擋個嚴實,陰森的感覺縈繞全身。
明白離開了那所宅子,池決環視四周一圈,問道:“這裏又是哪裏?”
“魔界。”
簡潔的兩個字,卻是讓池決心顫不止。
嘴張了張,池決卻沒有吐出一個字。
“你差點死掉了,知道麼?”十命的眼底,染上一抹怒意。
池決略一愣神,而後回過神來,說:“我被人偷襲,然後抓到了之前待的宅子裏,一直關到現在……十命你知道是什麼情況?”
“幾位魔尊,經常會抓一些天資優良的修仙者。”十命冷哼一聲,說:“短短幾月,你便從築基期一躍到了金丹期,怎能不被看中。”
驚異在心中擴散,池決的語氣也染上了急躁:“這麼說,雲引宗的每位弟子,都有被抓走的危險?”
“魔修有被道修做任務殺掉的危險,為何道修就沒有被抓去的危險?”
聞言讓池決一滯,隱隱又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可是又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裏不對。
細細一想,秦雨寒天資也是超凡,那個詭秘的男人,當時說過不認識她。
是因為認識我,所以才特意來抓的我?池決揣測。
可如果說是看中,那為何不順便也抓走秦雨寒?
池決思慮半天,把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當時秦雨寒就在不遠處,為什麼獨獨抓我一人?”
“因為你是處子之身,她不是。”
池決:“……”這種事情你們怎麼知道的?
十命的臉色緩了緩,嘴中說出的卻是讓人心悸的話語:“所謂成親,就是在場的所有人,和你喝過交杯酒,然後把你分食。你聽見的那道腳步聲,那人便是來將你從新房中迎出去,帶給在場人的人吃掉。”
池決聽的雲裏霧裏,但也聽明白了三分,恐懼止不住的在心中蔓延。
“可是,為什麼要吃掉我?”池決嘴唇有些顫抖:“不都是人嗎?吃人這種事……”
吃人這種事,池決難以接受。
“抓你的應該是一位魔尊的手下,他所找來的那些人,並不是真正的人,準確的說,是飼養的妖獸。”十命麵色如常,說:“妖獸修煉漫長歲月,成為妖王後才有機會化身為人,而那些妖獸,被魔尊改造,每年都需要同一位處子之身的修仙者‘成親’,才能保證人形。至於他們以人形態潛入什麼地方,做過什麼事,這我就不得知了。”
這麼說,那些人,是不是就是獨眼的狼形妖獸……池決心驚無比。
魔修大多數獨自修煉,少數跟隨比自己強的魔修一同修煉。即使是魔尊,手下也並無多少可供差遣的魔修。
魔修的自我性極強,不會隨便替別人賣命。一位魔尊想要心悅誠服的手下,便想出了將妖獸化為人形的法子。
“那為何要把我餓上那麼多天,還特意弄成一派喜慶,直接吃掉,不才是妖獸的做法麼?”離開了危險,池決又輕鬆了起來,有十命在身邊,開玩笑的力氣也有了。
“不進食,是讓你身上更幹淨。”
池決:“……”
臥槽,早知道我就吃樹皮樹葉了!
不對,又不會被妖獸吃掉,吃什麼樹皮,呸呸!
想起樹皮,池決感到嘴中都逸出一絲苦澀的味道。
“之前抓我的那個人,應該也在,他死了嗎?”池決問。
“他逃走了。”
池決咬牙,說:“魔尊現在肯定知道這件事了。”
“知道又如何?”嗤笑一聲,十命說:“現在,就去殺掉他。”
“你知道他在哪裏?”攥了攥拳頭,池決說。
“即使他把氣息掩藏,我也會把他揪出來。”唇邊揚起一個詭異的弧度,十命挑了挑眉。
(:з」∠)_很純潔的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