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村莊,同這裏隔了可不是一星半點的遠,即使禦劍,也要花上一兩日的時間,為何會在這裏看見他們?池決心中驚猶未定。
村莊中的人受到瘴氣的侵襲,早已神誌不清,虛弱不堪,四散倒著靠著,在角落,池決看見了厲麟的身影。
厲麟臉色有些蒼白,但看上去隻是昏倒,並無大礙。
稍稍鎮定了些,池決理了理思緒。
魔修厲麟定是同白鬼之間認識,池決想道。再度在洞穴內環視一圈,他不覺得這隻是一個巧合。
“池決。”十命的聲音在腦內縈繞。
“怎樣?”池決迫切開口。
“這湖底延伸開來的道路無數,洞穴也無數。有一處洞穴,關滿的皆是孩童。”
“魔修呢?”
“他不在此處。”十命笑了笑,說:“不然你此刻也不會待在這裏了。”
望著守在洞穴入口處的妖獸,池決沉默了一下。
魔修不在,是個大好機會,可以守株待兔,但妖獸同魔修彼此之間都有聯係,若是貿然行動,魔修定會知曉。
妖獸抓了兩個修仙者的事,魔修厲麟他肯定是知道了,說不定如今已在匆忙趕回來的路上。
體內真氣流動,池決凝聚修為,化為鋒利而肉眼不可見的一道冷光,在意念操控下,係在手上的繩子無聲無息地斷裂。
“他抓了那麼多小孩,是不是……”池決正說著,驀然臉色微變,說:“糟了,答應過和師兄聯係,如今卻是不知過了多久。”
“半個時辰而已。”
稍稍安妥了些,定下心神,一縷意念發出。
池決告訴師兄此刻和厲麟在一起,兩人皆是安然無恙,叫他找個隱蔽之處藏身,不要被不知何時回來的魔修發現。
“十命,你上我身,帶我去別處看看。”
洞穴內人堆積在一起,少了一個人,妖獸並不會發現。不過想要從它眼皮底下出去,也隻有十命能辦到了。
“哦?”十命笑道:“這可是你要求的,事後可別說一些不妥的話。”
被這麼一指出,池決原本凜然的話語,氣勢一下子弱了下去:“當然了……”
麻繩掉在地上發出輕微不可聞的聲響,妖獸背對著池決,絲毫沒發現有何異樣。
池決站了起來,步伐中透出從容,堂然越過妖獸,離開了洞穴。
那妖獸竟是如同眼中無物,沒看見一樣,仍像雕塑一般佇立在原處。
眼眸閉合,但感官擴散了開來,雖然身體控製權不在,池決卻能清楚感知到身邊萬物。
想必十命在他昏迷的這段時間,已是把整個湖底摸了個透徹。
輕車熟路在彎叉交錯的幽暗道路中前行,宛如逛著自家後花園一般,一點也不似是初次來到此處。
途中遇上不少妖獸,它們銅鈴般的豎瞳都瞪的老大,可對於自眼前掠過的池決,沒有一隻妖獸發出驚詫的叫聲。
“帶你去看一樣東西。”十命說。
另一處洞穴中,巨大的鼎爐屹立。
古樸的鼎身,模樣與煉丹房中的鼎爐無差,隻不過要大上少許。
濃濃的瘴氣如同凝聚的黑霧,源源不斷自鼎爐中飄出。
略一沉吟,鼻尖嗅到了奇異的味道,池決問:“這是做什麼用的,該不會是……”
心中所想有些可怖,池決並沒有把話說完。
“煉丹。”十命說:“那些孩童,皆是材料。”
池決:“!”
按捺住躁動的內心,池決說:“魔修回來之後,定會說一個修仙者抵得上若幹個小孩,然後把我和厲麟也當做煉丹的材料。”
這種戲碼池決就算是用腳,都能猜的出來。
“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破壞這鼎爐。”
“不可。”十命製止道。
“為什麼?”池決問。
“毀壞它,瘴氣四溢,附近部落中的人,都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