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重!好重!”懷裏的小奶音又開始抱怨,這次顧良辰感同身受,該說不愧是神獸嗎?光是被封印著就有這麼強的威壓?
顧良辰整個人都被緊緊地壓伏在地麵上,眼睛使勁往上翻才能看到不遠處大殿中央的鬼身蛇頭石像。
雖然不知道玄武門的禁地怎麼與無量山隻有一山之隔,也不知道魔族是怎麼知道神獸封印的事情的,但她現在知道的隻有一件事,那就是——她爬不起來!
顧良辰在心裏默默跟小奶音說了聲抱歉,也不是她想讓它承受自己的重量的。血魔說要解開玄武封印,顧良辰很想知道,憑借她現在這個起不來、爬不開的狀態,怎麼去解開那個看起來特別嚴實的封印呢?
沒錯,雖然玄武已經變成了石像,但它的四隻腳上可都纏繞著比她身子還粗的鏈子啊!難道還要再一次仰仗無缺的“削鐵如泥”嗎?怎麼看起來不是很靠譜的樣子?
顧良辰艱難地朝著玄武石像蹭動,離得近了就算她翻白眼兒也看不見了好嗎?天曉得這個石像是不是玄武的本尊哪?神獸都是這麼大隻的嗎?而且蛇嘴裏竟然還長著劍齒虎的牙齒?嗚……好恐怖,不想爬了……以往跟那些妖獸打打殺殺的時候也都是武器、防護開了一大把的情況下好嗎?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是站著的!
嗚……她不是怕死,可她就是害怕,她也沒辦法!要不還是爬回去吧?這個神獸既然被封印著,也是有理由的吧?隨隨便便解封是不是不太好啊?
然而無論她心裏怎麼想,身體還是依舊鍥而不舍地朝著石像蹭動,有那麼一瞬間顧良辰都覺得自己的肌肉產生了慣性。於是顧良辰隻能妥協般地給自己洗腦,看吧!這就是她的命運!就連她想停都停不下來,不是命運是什麼?上天就是要讓她解除玄武的封印然後再死在這裏!所以無論你是怎麼想的都不重要!原來她既不是女主也不是女配,而是個為了全人類犧牲的勇士?
咦?怎麼感覺越來越沒力氣了呢?顧良辰無論再怎麼伸手,她都好像不能前進一分了。可是她怎麼覺得玄武越來越近了呢?
地上趴著的少女身下拖著長長的血跡,就算此刻已然昏迷,仍舊有源源不斷的血液從黑色的衣擺下方淌出,沿著地麵的溝壑向著石像彙聚而去。
“轟隆隆”——
當那紅色的血絲沿著石像向上延伸到蛇嘴裏的時候,一瞬間石像轟然碎裂,蛇頭鬼身的怪物晃了晃腦袋後化作了玄發玄眼的黑衣青年,隻不過那黑曜一般的眼睛裏卻偶爾劃過絲絲危險的紅光。
玄武化作的青年沒有看地上臉色蒼白的人一眼,徑直向外走了出去。而在他走出之後,本就由他作為主體的大殿轟然倒塌。
少女身下的地麵也開始冒出絲絲縫隙,“哢哢”幾聲後碎裂成幾塊兒,顧良辰就跟著那些浸染了她的鮮血的石頭一起落進深淵……
而此刻對於無量山裏那些一籌莫展的人來說,隻不過過去了一夜,就連淩安澤都以為血魔必是想要用顧良辰來威脅他做什麼,性命應該無憂。隻有在發呆的紀停風突然驚醒,心中傳來不正常的跳動……
無量山深處姬殺站在一處懸崖上,手裏舉著一串手鏈對著月亮細看,嘴裏喃喃自語:“……人族,真是受上天頗多眷顧……”
身後是一位看不清麵目的魔族:“你做了什麼?”
姬殺像是想起了什麼愉快的畫麵一樣,問道:“你說,既然人可以墮落成魔,那魔,又為什麼不可以修煉成人呢?”
身後之人嗤道:“你當我們是那些不檢點的妖族嗎?”
姬殺轉身看著他,似乎放棄般地聳聳肩:“朽木不可雕也~”
“姬殺你說什麼?”
“你想的是什麼我說的就是什麼~”
“你找死!”
此刻身在某一處宅邸裏的清秀少女遙遙望月,悵然若失。身後走來一個高大的藍衣青年,站到她身邊問:“你在看什麼?”
薛純搖搖頭:“沒什麼?這麼晚了你出來幹什麼?”
冷絕凝眉:“北方似乎有異動。”
薛純往前靠在他懷裏,手指戳著他的胸口,無所謂地說:“左右不過是魔人又想殺幾個人罷了,既然你這麼無聊,不如陪我做點什麼?”
而身處南方的薛綰在打坐中突然驚醒:“良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