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染把程程的手甩開，怒看著她。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明明一年前從他的生活裏消失，如今又來打擾，給他希望，卻為何，還要放開，丟下他，如此難過！”
餘染說著，紅了眼眶。
程程征了一下，但很快回過神來，慢條斯理的說:“我見過你，所以你是來替他討公道的嗎？這些，都是他告訴你的！”
這次，換餘染愣了，她低下頭，不說話。
這些，顧城從來沒有和她說過一個字，是她自己，忍不住去打聽顧城的事，去了解他的事。
“如果，你愛他，就好好愛他，他是一個很好的人。”
丟下這句話，程程就走了，高跟鞋的跟敲打著地麵，聽得餘染心慌。
餘染蹲下，蜷縮著身子，無助的哭泣，這是她習慣性的姿勢，習慣了便也改不了了！整個背影都在抖動。
【6】離別。
晚上，餘染沒有去找顧城，是顧城來找的餘染，餘染以為他是來興師問罪的，低下頭，等著顧城的數落。
許久，她沒聽見聲音，才緩慢的抬頭，卻看見顧城通紅的眼。
顧城看著餘染，說:“謝謝！”
餘染驚訝的看著顧城:“你……你不怪我嗎？”
顧城沒說話，給了餘染一個大大的擁抱，仿佛要把她融進身體裏。
或許，他知道餘染對他的心意，他不是沒有回頭看過她，隻是，看見了又如何？他的心裏已經容不下任何人，他隻能假裝看不見。
“我，我要走了！”
顧城把餘染放開，張開口說出這句話。
“哦！你要去哪？”
餘染反到異常的平靜，沒有太多的反應。
“法國，也許……不回來了！”
餘染伸出手，嫣然一笑，說:“一路順風。”
“謝謝。”
這句謝謝包含太多。
然後，他們的淚都落入了夜裏，隨風而去。
餘染坐在候車廳，拿著手機，淚如泉湧。看著手機信息欄裏的字終是按了發送鍵
――趁你未到站，趁我未上車，我們緣見！
在送顧城上飛機之前，她接到了一個電話，她外婆，去世了，所以她要一個人坐長途汽車回老家。
夜深，更深露重，車窗上已經爬滿了露水，餘染有點看不清車窗外的夜景。
她試圖伸手去擦車窗上的水珠，怎料，腹部一陣抽痛，胃裏一陣翻騰。
嗨！暈車了吧，嗨！胃病又犯了吧！可是她卻什麼也做不了，隻能任由它痛，任由它翻騰。
就像那個人像一根利刺插入她的心髒，讓他在裏麵興風做浪。痛，是必然的，她也知道這是一種折磨，可是她卻甘願被折磨著。
因為她深知，她把他插得太深，如果要硬拔出來，那就要用刀一點一點剜掉她的心頭肉，如果這樣，那她不如就讓他在心裏腐爛。
她用十三個小時的車程來記念她和他的時光。
這段暗戀，終是無疾而終，可是卻留下了抹不去的美好。
――以離別之義，給時光一個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