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村四麵環山,特別是村背後的那座更是連綿的大山穀,村裏的清晨總是白霧繚繞久久才散去,夜晚也是霧氣繚繚,山裏偶爾傳來幾聲狼嚎,幸得狼群也知道村裏輕易進出不得,倒是少有到村子裏搗亂的時候。
天還蒙蒙亮,村子裏的公雞們就爭先恐後打起鳴來,隨著公雞叫母雞們也嫁雞隨雞咯咯噠、咯咯噠的叫,連為數不多有本事養狗的人家,大小狗也汪汪汪叫喚起來。
村子裏某處土胚房邊搭了個風吹雨打都害怕的小茅草房,茅草房內隻有一張鋪了稻草的破爛木床,稻草上隻有薄薄一張破了兩個洞的床單,至於棉被……沒有,倒是有兩件洗得發白的男式破棉襖。
稻草床上蜷縮著一個小小的身影,王招娣捂著耳朵將那件破棉襖蓋住了臉,眼睛困得睜不開,但頭腦卻已經逐漸清醒起來。
無奈的坐起身來,王招娣胡亂耙了幾把一頭枯黃的亂發,破爛的木床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響,王招娣揪下幾縷發絲,望著手中的發絲王招娣哭笑不得:“這才十歲就已經脫發了,以後會不會變禿頭?”
爬起身來穿好襤褸的小襖,王招娣聽著外麵的叫聲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古人說什麼風聲雨聲讀書聲,我看是雞叫狗叫咯噠汪!”
“王招娣你個臭丫頭片子,懶骨頭,賠錢貨,雞都叫了還不起床!”
外麵傳來尖刻的大罵聲,王招娣對著漏風的稻草簾子應了一聲,快速的鑽出去,果見奶奶張氏正叉著腰一副指點江山的嘴臉正在破口大罵。
見到王招娣出來張氏無名火氣,張口就又是一陣大罵:“你個刀頭鬼,光吃不做的山空貨,看個病花了咱們家一百幾十文,躺了幾天你倒是真以為你是小姐了,要做小姐你投別家去換個男娃過來啊!”
“娘,招娣她病剛好……”王招娣的母親李氏早早就起了床,在灶房煮豬食,聽到張氏的罵聲連忙趕了出來。
這才幾天,王招娣對這個母親並沒什麼感觸,甚至隱隱有幾分瞧不上李氏。她已經接收了這具身體的全部記憶,雖然才十歲的記憶並不多,但記憶中這具身體一直都是在這家人的白眼和打罵中度過,她之所以穿到這具身體裏,也是因為原主餓得急了跑到山裏找野果子吃,沒想到遇到了一隻孤狼!
原主本來就典型的營養不良,餓急了再加上驚嚇,雖然被村頭的獵戶剛巧救了下來,但卻早已經魂歸天外。
王家有四兄弟,這具身體的父親排行老三,爺爺整天不管事在村裏瞎晃悠,奶奶張氏說白了就一典型的潑婦。被救回來時她已經穿了,這張氏居然讓她自生自滅連口米湯也不讓喝一口,還是李氏到鎮上賣了一支成色不好的銀簪子,請個土大夫開了幾副藥,這才讓她的高燒退了下去。
身為一個母親,生了兩個女兒,大女兒七歲時被張氏賣給了一個傻子做童養媳,二女兒整天不是被打就是被罵,李氏居然除了求饒和哭基本大氣也不敢吭一聲。沒分家掙的錢都交了公,也沒多個心眼自己留下一些,嫁妝被張氏摳了個幹淨,不過是留下了一支成親時戴的銀簪子,當掉為自己的女兒治病,被張氏罵了一頓甩了幾耳光竟然還不斷哭訴解釋!
王招娣對李氏這樣的聖母真是無法理解,你解釋什麼?解釋為什麼沒讓女兒餓死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