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亮,各處已響起了爆竹聲,沈征鴻和宋楚整夜未睡,繾綣相擁在一起,身上還是剛剛殘留的痕跡。宋楚懶懶的笑,道:“沈大俠,於伯早就準備好了爆竹,我們要不要爬起來去放?”
沈征鴻親親他的唇,“你爬得起來麼?”
他眼珠漆黑,神色是認真的詢問,全無半絲戲謔。宋楚被他看的臉一紅,回嘴道:“我還擔心你會爬不起來呢。”
沈征鴻語氣還是很認真,“不會,才兩次。”
宋楚忍不住捏他的鼻子。戀人間親密的動作,即使身為男子,對方也是男子,做起來也沒有半分違和感。沈征鴻的鼻子被他捏的發紅,呼吸不暢,忍不住張開了嘴巴。宋楚湊上去吻住,密密實實,似乎有存心不讓他呼吸的意思。
舌尖勾纏,他挑逗的極為賣力。本來以為沈征鴻很快便會忍不住掙紮開去,但吻了許久,沈征鴻還是沒有移開,反而吻的越來越濕熱,倒是宋楚,漸漸呼吸不上來,臉色脹的通紅,最終先忍不住躲開他的唇。
宋楚大口吸氣,好一會兒後氣息才均勻了。沈征鴻看著他微笑,突然湊過來吮他的耳垂,“宋楚,我練過龜息功。”
宋楚驚訝,接而大悔。
他知道沈征鴻學的東西雜,卻沒有想到這麼雜。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幾乎都學了,什麼暗器,什麼開鎖,什麼破箭破刀破許多兵器的招式,甚至連戰場上用的□□等兵刃都會,最驚訝的一次,是沈征鴻說他會打洞……
宋楚當即發出疑問,沈征鴻卻解釋說是年少時沈天青抱來的一堆書中有一本盜墓的,所以他略微學了些。最近他還找了一本九宮八卦的書在學,說要弄清楚後院的陣法。
宋楚腦子也不笨,卻極為佩服沈征鴻學東西的速度。兩人在床上又膩了一會,最終還是爬起來穿好衣去放爆竹。
年初一府中並不如何熱鬧,下人回去的已七七八八。幾人圍在小院中閑談,沈征鴻連千夜都請了來。
上次他們從雲山回來,千夜被鎖在那密室中竟還未死,隻是奄奄一息。沈征鴻喂了他食物,又做了一副鐵銬將他鎖住,讓他照顧癱在床上的沈天青。千夜雖不願意,但哪裏逃的掉?無奈之下隻能做起伺候人的行當來。
霍子語似乎也一夜未睡,但一張臉卻極有精神,他拉著宋楚進了房間,突然道:“宋楚,你願不願意幫我一個忙?”
霍子言躺在床上,從窗戶裏傾瀉下來的陽光讓他微眯了眯眼,隻是這麼個輕微的動作,也讓他做的有些艱難。
除了能說話,除了身體有感覺,除了會餓會痛會排泄會思想,他此刻就跟一個廢人無異。
陽光不知道何時已照在他的指尖上,照的一陣溫暖。他試著將手指移動一下,用了畢生的力氣,咬緊了牙關,手指卻還是停在原處,隻微微的顫了顫。
閉了閉眼,一股無力感油然而生。縱然原來將世情看的再淡,但如今變成這番模樣,又如何不心灰意冷?
並非恨,隻是心灰意冷。
霍子語對他如何,他並沒有多在意。看到他冷酷起來,狠絕起來,心下隱隱還有層放心。
這是他的弟弟,即使以後沒有他的保護,他也能好好的生存下去,這便好。其他的,是他欠他的,他願意還。
所以霍子語對他再怎麼粗暴,他都不發一言,任他為所欲為。
但是,歉疚裏麵,還有沒有更深的東西?他卻不願再想。
門“吱呀”一聲開了,霍子言沒有偏頭去看是誰,這個動作現在對他來說都算是極難。意外的這次並不是霍子語,而是宋楚。
“子言,”宋楚叫了他一聲,走到床邊坐下。
霍子言對著他微微一笑,“你來了。”
所處的地方是沈家堡,他知道宋楚一定也在。大概現如今,宋楚已是世界上唯一一個他麵對時心情會很平靜的人。宋楚看了他好一會兒,才道:“說到心狠,他終究還是比你勝一籌。”他呆上一呆,又道:“子言,若早知如此,你還不如就此隱去,跟他永遠不要相見的好。”
霍子言微笑,“我貪心了一點,想娶親生子,想弟弟也跟在身邊。”
宋楚臉色一正,“難道你隻是這般想法?”
“還會有什麼?”
“難道你當真對霍子語就沒有一丁點兄弟以外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