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舒曉心跳頓了一下,聲音還是淡淡的,隻是未曾發現,一顆心已經提了起來。
昨晚她一個人在家,想了很多很多。第一次發現房子很空曠,太安靜,原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很害怕一個人。從認識他起,一年多的時間,四百多個日夜,幾乎不曾有機會單獨一個人。上次逃去英國找舒揚,路上也有司耀庭相伴。
是否她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盡管理智在排斥,但身體和感情上其實已經接受了他?
這恐怕就是可怕的習慣。也許他一早打的就是這個目的,隻要綁住了她的人,她遲早會習慣他的身體,他的一言一行,喜怒哀樂,成為她生命裏必不可少的存在。
如果現在離婚呢?
她恐懼的發現自己竟然隻是這麼想想,心裏就難受了。
如果他從此也對自己視而不見,如同舒揚一般冷漠。如果他不在對她百依百順,萬般寵愛,讓她獨自麵對上流社會這個陰暗森林裏的一切猛獸。
會怎麼樣?
她發現自己竟然不敢往下想。
“你想說什麼?”發現他的話語未繼續下去,舒曉的手不自覺緊了緊,但聲音依然淡淡的,被壓在他胸口的小腦袋一抬不抬。
但幸而隻是剛開始,她什麼都能接受。不過是從此回到未遇上他們任何一個人之前的狀態,孤單一個人,可不也活下來了?
洛明曜深深的凝視著她,我該拿你怎麼辦,舒曉。
他的聲音略微沙啞著,“我爹地的喪事,你不用操心,別回洛宅。”語氣停了停,似乎怕她誤會,又補充道,“如果我媽咪來別墅,你也不要開門。她終究是我媽咪,我總不能軟禁她。但也不想你受傷。”
他輕輕抬起她的下顎,冰涼的指尖滑過她臉頰上的紅色印痕,“很疼吧。”這是昨天在醫院,被媽咪的指甲刮傷的。她就是這樣,受了委屈也從來不說。怎麼就不懂呢,男人就是用來依靠的。
終究還是對他不信任吧。但如果她像別的女人一樣柔弱,總是依賴他呢?或許自己不會喜歡她。不,那麼連一開始的見麵也不會有了。柔弱的隻會求助的女人,也許那時候就認命了。
我要拿你怎麼辦,舒曉。
他突然打了個噴嚏,舒曉立刻從他懷裏掙出來,迅速的拿了大毛巾包在了他身上,“快起來。”
洛明曜被她從浴缸裏拉出來,飛快的推進溫暖的臥室,暖氣熱融融的包圍了他。
突然發現她比之前更關心自己了。是因為憐憫嗎?
嗬。他自嘲的笑了一下。不過總比不關心的好,說明自己終於在她心中有些分量。
但為什麼偏偏是現在才開始,如果早一點……
算了。沒什麼如果。
洛明曜快速的擦幹了頭發,等舒曉進來的時候他正在拿襯衫,舒曉抿了抿唇,“你還要出去。不睡一會?”
“嗯。”他簡短的應著,似乎很平靜,然而指尖抖的扣不了襯衫紐扣。
舒曉默默的走上去,靜靜的幫他扣上扣子,打上領帶。洛明曜低頭看她,這是她一次為他打領帶。普通夫妻間最正常的事情,以前也逼她做過,但她總說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