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母高亢的聲音讓洛明曜不知覺皺了一下眉，聲音又降了幾度。
“媽咪，不要說的這麼難聽，什麼狐狸精。”
“她就是狐狸精！”洛母憤怒抬手又要打舒曉，洛明曜抓住了她的手，臉上又冷寒一層，“媽咪！”
洛母突然就哭了起來，委屈的不得了，一下子就沒了剛才的氣勢，隻是不住的抹眼淚，“瑤瑤不吃不喝、瘋瘋癲癲，連我們都不認識了，現在連兒子也被狐狸精勾去了魂，我們洛家是不是欠她們舒家的啊？這才幾天家裏就變成這樣了。”
洛明曜的臉色變得很難看，握著洛母的手微微能看見青筋暴露，“媽咪，您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怎麼能說出這種低俗的話。什麼狐狸精，我也二十五歲了，有女朋友了也很正常。再說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難道兒子我還不能有生理需求嗎？”
“誰都可以，就是不能是她！不能是舒家這個女人！”洛母委委屈屈的哭，“她弟弟才把我們瑤瑤害成這樣，你喜歡誰也不能喜歡她！”
洛明曜瞥了一眼舒曉，聲音居然隱隱帶了笑，“媽咪你在杞人憂天。我不會隨便娶一個女人當洛家媳婦的。”
“那就好。”洛母的眼淚說收起就收，不過臉色還是很不好，“叫她滾出去！我看見她我就難受！”
洛明曜斜視著舒曉，“還不快出去！”
舒曉捂著臉飛快的跑下樓，一直跑出洛家客廳，跑到大門口，被那高聳的黑色歐式鐵門擋住，才停下了腳步。
“麻煩開門，我要回家。”她客氣的對著門衛說道，然而門衛隻是搖頭，“不行，沒有老爺夫人、或者少爺小姐的命令，我不能隨便開門。”
“我又不是進來，我是要出去，出去也不行嗎？”
“不行。”門衛隻是搖頭，舒曉咬牙返回，卻隻能在庭院裏遊蕩。
無家可歸了。
這種感覺，很熟悉。
她和舒揚並不是親姐弟，她是十歲的時候跟著媽媽嫁過去的，隻是媽媽嫁過去一年就失蹤了，據說是跟著有錢男人跑了，所以繼父把所有的怒氣都發泄在了她頭上，每天非打即罵，再大一點，就打上了她的主意。
很多次她洗完澡出來，都看見繼父色迷迷的眼睛直盯著她看。尤其在她十六歲生日那天，繼父塞給她一隻裝滿照片的信封：有她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書本，纖細的腰和翹起的臀部被打了圈；她穿著連衣裙走在微風裏，被風勾勒出線條的年輕身體初露豐盈；她穿著睡衣在涼席上午睡，兩條光潔修長的腿毫無防備。
她當時就嚇壞了，大腦一片空白，隻記得上補習班的舒揚突然就衝進來，對著繼父一頓拳打腳踢，然後再被繼父一頓拳打腳踢。
之後舒揚不在家的日子裏，她都不敢獨自呆在那個可稱謂‘家’的地方，就像現在這樣，漫無目的的在外麵遊蕩，直到舒揚找到她。
童年的記憶裏，舒揚給她最多印象的就是鼻青臉腫的一張臉，但那張臉比任何人都要好看，那張臉的微笑比任何人都要溫暖。是舒揚用他瘦削的身體小心翼翼的保護著她長大，明明是弟弟，卻像哥哥一樣守護著她。
“姐，別擔心，我會一直保護你的。明年你就能讀大學了，就不用擔心受他欺負了。”
舒揚摸著她頭發的手那麼溫暖，舒曉仰頭看著他笑，信任的點著頭。
“想死嗎？居然睡在雪地裏！”
舒曉突然被人粗暴的吼醒，她晃悠悠睜開眼，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坐在椅子上睡著了。而天上，飄飄蕩蕩的又開始飄滿雪花。
她慢慢轉過頭，盯著那個對她吼的人，呆呆的看：他真好看，雖然皺著眉生氣，可是表情是關心的。
舒曉愣愣的對著他伸出手，“舒揚，你來接我回家了嗎？”
洛明曜的臉霎時就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