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到樞清宮,怎麼也算得是喬遷之喜,才過晌午,宮門口絡繹不絕的人送來賀禮,煙羅和妙蝶忙著收禮,相思一個人在後殿午睡,醒來時前麵早就沒有那麼熱鬧了。
對進屋的妙蝶說道,“前麵的人終於走了?”
“是啊,奴婢們收禮手都收到手軟了。”妙蝶笑道,“什麼夜明珠啦,翡翠啦、字畫啦、錦緞啦…哎喲,總之奴婢們看得眼睛都花了。”
相思笑問道,“都是誰送來的?”
“後宮的娘娘,前朝的大臣。煙羅都記在單上了,殿下若想看,奴婢去拿來?”
“我也隻是問問,我聽著這裏麵也都是給那些個閑人賞玩的,不然就文縐縐的,送我還真是浪費了。”束好發,理了理衣袖,笑道,“他們怎麼就不知送些實在的,我雖是皇子,他們難道就不知道我最缺的是銀兩嗎?”
妙蝶也掩嘴笑道,“那些東西少說也是價值千金,殿下拿了那些東西去換銀子,可不比他們送銀子實在?”
“自己去換不還得自己操勞?”
想是相思一點也不覺得自己這麼明目張膽的收受“賄賂”有什麼不妥。
最後相思還是親眼去瞧了瞧那些齊整整擺在院子裏的東西,掃了一眼過去,東西再好,卻真是送錯了人。
“若是有銀子就拿出來,其他的都放庫房去吧。”
主子都這麼說了,下麵的人自然照辦,隻是虧了那些個物件,就這樣不見天日了.
什麼夜明珠軒轅夙的比這些大步知多少,翡翠也沒有軒轅夙給自己的腰墜好看,其他送字畫綢緞的,顯然沒抓穩五殿下的喜好,不然也不白送了這些東西.
宮女太監們心底一萬個奇怪,這些個東西價值都不菲.怎麼這個五殿下似乎根本就沒放在眼裏.大概是有了皇帝陛下的恩寵,一般的東西,人家也都看不上罷。
這些話也隻在下人們心底徘徊,自然是誰也不敢問起,更別說是說出來。
“等等…”相思無意看到單子上的名字,叫停了搬東西的宮人,“煙羅,把皇後送過來的緞子拿到內殿來。”說完拂袖而去。
煙羅抱著盒子進殿的時候,見相思正背對門,看著窗外的一池湖水。
低頭福身道,“殿下,東西拿來了。”
“打開。”
妙蝶依言打開。
“我問你,這溍綢進宮後內務府是如何分配的。”
“這溍綢本是極端奢侈之物,原屬貢品,進宮的每年也不過十匹,內務府必定除去留給皇上的,其餘分給妃嬪,皇後位高,自然分得多些,其餘分給皇上的寵妃,大致如此。”煙羅道。
相思回過身,看著桌上的綢緞,眼中一片冰冷,連帶聲音冷了幾分,“是啊,這溍綢本產於溍州青陽莊,是溍州地方府為進貢朝廷特意讓青陽莊的人製造的,似乎從沒斷過。”
妙蝶奇怪,五殿下是如何知道的。
“如果說是貢品,天下也就夏涵的皇宮裏有。”相思又問道,“你可知這溍綢是專門進貢給誰的?”
“進了宮,自然是給皇上的。”妙蝶道。
“天下進貢的東西都是給皇帝的,可這內務府把剩下的分了下去,無非是取夫妻美滿,鸞鳳和鳴之意,否則又怎麼隻分給了皇後和皇帝的寵妃呢。”
“我不知道是不是夏涵開國以來都是這樣的規矩,但…”相思語調又冷了幾分,嘴角卻若有似無的掛著笑,“這東西,怎麼都不應該送到我這裏來,我沒見父皇穿過這料子的衣服,自然也知道沒人會不知輕重的亂送東西。”
妙蝶驚得瞪大了眼,“殿下的意思是…”
“妙蝶我問你…”相思抬眼看著這個自來宮中便伺候自己的女子,“我與軒轅夙的事,你難道沒有一點想法?”
妙蝶不知相思怎麼突然問起這個,比起綢緞之事,相思的這句話更讓她惶恐,連忙收起異色,跪下身低頭道,“奴婢是冷涵樓的人,主子的命令是什麼,奴婢便做什麼。現下奴婢隻知伺候殿下,奴婢把殿下伺候好了,就是盡了奴婢的本分了。”
“我也不過隨口問問。”相思彎腰扶起妙蝶,道,“蒙皇後盛意,我總不能白拿了別人的東西,否則不被人說皇帝教出來的兒子竟是個不懂禮數之人,汙了皇帝的清譽。”
那女人在紫薇宮待久了,是腦袋也給磨得不靈光了嗎?
“這料子摸起來手感倒是不錯,你吩咐下去,讓他們拆成條紮在一起除塵。”
這東西雖然被人扭曲的意思,若軒轅夙遵照“祖訓”與他後宮的女人去鸞鳳和鳴,該有他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