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爾臉上掛著近乎癲狂、扭曲的快意,嘴角高高揚起,露出一排森然的牙齒,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半跪在地上的張晨。

他的眼睛裏,滿是不加掩飾的戲謔與殘忍,仿佛在欣賞一件即將被他親手摧毀的玩物。

“夜梟,曾經那個讓無數人聞風喪膽的你,現在也不過是我腳下一隻卑微的螻蟻。我可不會讓你死得那麼痛快,我要讓你一點點、一寸寸地品嚐痛苦的滋味。”

他的聲音尖銳而刺耳,帶著一種變態的興奮。說罷,他猛地抬起腳,如同一頭發狂的野獸,狠狠地踩在張晨的傷口上。

張晨悶哼一聲,身體本能地抽搐起來,豆大的汗珠從他那蒼白的額頭滾落,每一滴都仿佛帶著無盡的痛苦。他緊咬著牙關,臉色愈發慘白,原本堅毅的眼神中此刻也閃過一絲難以忍受的痛楚。

站在一旁的魅影,原本如寒潭般冷漠的眼神中,極快地閃過一絲不忍與厭煩。她微微皺起眉頭,那兩道修長的眉毛像是春日裏被微風吹動的柳葉,輕輕地蹙在了一起。

她的嘴唇也不自覺地抿了起來,形成一條緊繃的直線。

張晨即便此刻狼狽不堪,渾身血跡斑斑,頭發淩亂地貼在臉上,但好歹也是天字殺手中的一員,在殺手界曾經擁有過赫赫威名。

在她看來,凱爾這般欺淩的行徑,實在是有失殺手應有的風範。

而且,凱爾不過是憑借著和組織高層沾親帶故的特殊身份才得以進入殺手組織。平日裏,他沒立下什麼拿得出手的功績,卻總是仗著親戚的特權在組織裏作威作福,這讓心高氣傲的魅影從心底裏對他充滿了鄙夷。

“別磨磨蹭蹭的,要殺他就給他個痛快吧。”魅影終於忍不住開口,她的聲音清冷得如同寒夜裏的冰霜,字字句句都帶著不容置疑的氣勢。

凱爾聞言,先是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整個人一怔,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隨即,他猛地轉過頭,眼睛瞪得滾圓,惡狠狠地看著魅影,那眼神仿佛要將人吞噬。

“你懂什麼?”他大聲吼道,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來,“我好不容易才有機會收拾這小子,必須好好出出我心裏這口惡氣。”

“哼,你不過是借著機會泄私憤罷了,這般行徑,實在難看。”魅影毫不留情地回擊,她的眼神中充滿了不屑,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輕蔑的笑。

凱爾被戳中痛處,臉上的肌肉瞬間扭曲,變得猙獰無比。他惱羞成怒,雙手緊緊握拳,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正要繼續反駁幾句。

卻見眼前黑影一閃,魅影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瞬間欺身到他身後。她伸出那纖細卻蘊含著巨大力量的手,一把抓住凱爾的衣領,用力一拽。

凱爾整個人頓時不受控製地向後摔去,他慌亂地揮舞著雙臂,像一隻被困住的野獸般掙紮著,試圖保持平衡。然而,他的努力都是徒勞,腳步踉蹌了好幾下,差點就狼狽地摔倒在地。

“你……”凱爾站穩後,滿臉漲得通紅,活像一隻熟透了的番茄。他怒目圓睜,剛要指著魅影破口大罵,可當他對上魅影那散發著森冷殺氣的眼神時,到嘴邊的話卻像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