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北辰還沒有從榮震的刁難中平複情緒,就接到了醫院的電話,電話裏,喬家請來的陪護很是緊張地讓喬北辰來醫院一趟。
喬母已經偷偷地斷藥兩天了,還不許陪護跟醫生通知丈夫跟兒子,點名隻要喬北辰來。
等喬北辰趕到醫院時,母親消瘦的臉上表情淡淡的,護士跟醫生擠了一整個屋子勸說她,她卻隻要喬北辰推她去天台走走。
喬北辰知道母親有話要說,就先跟醫生跟護士們道了謝,找了一架輪椅推著母親走電梯上了天台。
天氣晴好,也沒多少風,大朵大朵的雲彩漂浮在空中,很不像帝都這樣汙染嚴重的城市會出現的天氣,更像是那個恬淡的小鎮北港。
喬母一上天台就開門見山地提了鍾耀的名字:
“北辰,你有了交往的人,為什麼不告訴媽媽呢?”
喬北辰不想傷害母親,可是她的心裏一直想知道激素的事情,所以隻能小心翼翼回答:
“媽媽,鍾耀對我來說並算不上是交往的人,而且你的秘密,也沒有每一件都告訴我。”
喬母忽然伸出手,滿布著皺紋的手掌撫摸著喬北辰儼然已經涅槃的容貌:
“媽知道,你的心裏在恨我,恨我從小讓你吃激素變成醜女,可是我沒有辦法,女人美又有什麼好處,隻不過是讓你有了更多吸引男人的資本,可是終究還是會被拋棄。媽讓你變醜,是因為媽不想讓你漂亮,不想讓你太出色,不想讓你落到跟我一樣的悲慘境地。”
喬母已經淚流滿麵,喬北辰覺得心裏生生地疼,腦後的彈痕也在隱隱作痛,就仿佛悟空頭上的緊箍咒一樣讓她不得呼吸。
而喬母接下來的那番話,讓喬北辰幾乎痛不欲生:
“北辰,你不能嫁給鍾耀,你們是同母異父的親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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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如芒是一個絕對的書生性格,可也是個絕對適合經商的男人。
正是他的儒雅跟他的逐利性格完美地統一在了一起,才讓左如芒從一個貧困鄉下連鞋都穿不起的少年,成長為在帝都商界呼風喚雨的副總。
其實,如果他不想留在中鼎,想要自立門戶自己做老板,成就不見得會比鍾博鼎小。
隻是聰明如左如芒,才不會費盡心機做那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因為他早在二十年前就將一件最寶貴的商品賣給了鍾博鼎,而鍾博鼎需要付出的代價,很有可能是他的畢生心血——中鼎集團。
左如芒正坐在自己帝都郊外的書齋裏,抽著煙鬥,凝視著自己書齋裏滿牆的書畫,那些都是他輾轉高價購得的,隨便一張紙片都價值千金。
可他眼前的太太卻一點也不讓得清淨,反反複複地擔憂著二十年前的那筆買賣,會不會被鍾博鼎及鍾太太發現他們上當受騙了。
“這才是天理循環,報應不爽。當時我就說,你把鍾博鼎的兒子跟咱們的兒子掉包,單隻想著等咱們兒子一大,就能占他們中鼎的產業,可誰能想到謝婉的女兒居然進了中鼎,還跟咱們兒子……”
左如芒現在的心也很亂,吸得那巴西煙鬥裏的卷煙火星直迸:
“你懂什麼,鍾博鼎是個什麼人你不是不明白,我辛辛苦苦一輩子,難道眼看著我為他打下的江山白送給別人?小耀現在不知道有多我的話,簡直拿我當成另一個爸爸,可他天分有限。喬北辰就不一樣了,能讓董事長都青睞有加的年輕姑娘你見過幾個?更何況小耀又真心喜歡,我隻是棋差一著,沒有查出她是謝婉的女兒。哎,我是一早就知道她是北港人的,可誰能想到就這樣巧?”
“可不就是這樣巧。”左太太一把拽過左如芒的煙鬥:“我不管,你沒查出來蔡落霞卻查出來了,這事一旦鬧開了,難保鍾博鼎不會去調查,要是他查出來鍾耀是咱們的兒子……鍾博鼎的心狠手辣你還沒見識過嗎?”
左如芒眼睛裏閃過一絲陰狠:“喬北辰的身世倒是好打發,不過做個假,隻說是謝婉抱養的,再附上喬北辰的DNA檢驗報告就好,這些我醫療係統都有老朋友,可以做到。喬北辰是個人才,必須要嫁給咱們兒子,兩口子才能取長補短,中鼎這麼大的集團光靠鍾耀一個是不行的。隻是謝婉這個人,必不能留了。”
左太太有些驚慌:“如芒,咱們本來就對不起謝婉,你可不能起殺心啊。”
左如芒一臉決絕:“放心,她已經得了癌症,並不需要咱們做什麼,隻要給她換一些藥,她就會死得神不知鬼不覺又沒有痛苦,這不也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