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小秦夫人所說:“我們為了取悅女同胞,為了取悅我們自己!”
若幹年後,魚璿璣再想起這一日,氣得一連折了十根雞毛撣子:“小秦夫人就是一條披著狼皮的老虎!”
小秦夫人叫她籠絡一幹姐妹,教導她們的言行體態,姿容神情。而後,輾轉各個州城,舉辦一場又一場的走秀。馬不停蹄,幾乎沒有停歇的時候。
常常有秦記布坊的客人問她們:“這些年過去了,你們是如何維持這樣窈窕的體態的?”
還能如何?都是被小秦夫人逼的!每日連覺也睡不足,風塵仆仆趕赴走秀,誰胖得起來?
從意識到小秦夫人有多麼奸詐的那一天起,魚璿璣就把她給恨上了!在心中決定,這輩子再也不離開秦記布坊!她要給模特兒團的姐妹們爭取高高的薪資,人人眼紅的待遇,好吃好喝好玩,使勁壓低秦記布坊的利潤,叫小秦夫人賺、不、到、錢!
“娘子,你的策略有誤啊,這樣下去可壓榨不到小秦夫人。”某隻文弱書生挽起袖子,將一根根斷掉的雞毛撣子熟練地拾起來,“小秦夫人如此欺負咱們,咱們的孩兒,娶妻生子、嫁女添妝、入學讀書,都要叫她管了才是。”
魚璿璣眼睛一亮:“清嵐書院可是又要招生了?快別掃了,隨我去軒王府!”一把抓過書生相公,風風火火往外趕去。
軒王府。
月華苑內,密密麻麻地站滿了人。目光紛紛望向正屋的方向,卻全都屏息凝聲,麵帶憂色。
隻聽屋裏偶爾傳來一句:“王妃,您用力,再用點力,就快出來了。”
站在人群最前方的宇文軒,聞言呼吸一窒,不由得攥緊了拳頭。
不遠處,宇文婉兒捉著任飛燁的手,亦是咬緊了嘴唇。
三秀與香椿站在一起,個個擰緊眉頭,麵目焦色:“夫人昨晚發動,到現在已有七八個時辰了,怎麼還產不下來?”
低低的話語,在靜寂的院子裏,清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頓時,人人臉上的憂色更濃。
人群後麵,兩名少年並肩而立。一個十四五歲的模樣,模樣與宇文軒有幾分相似,此刻微微抿著唇,低頭捏著拳頭不語。另一名少年則是十六七歲的模樣,相貌亦是英俊,卻在眼角眉梢帶著幾分不羈與恣意。
“景澄,我娘親她……”模樣與宇文軒有幾分相似的少年,正是長大的寶兒,宇文謹。
小的時候與宇文軒幾乎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漸漸長大了,慢慢卻沒有那般相似了。
輪廓五官仍是相似的,隻是神態氣韻不同。宇文軒如冰雪般高潔冷傲,宇文謹卻是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給人的印象完全不同。
在他旁邊的少年,便是當年的澄兒。隻是漸漸長大了,稱呼便不如小時候那般親昵了。聽到宇文謹的低語,穆景澄隻是拍了拍他的手臂,沒有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