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來人,去英華宮中搬榻來,本公主與軒王妃共坐賞花亭。”宇文婉兒看也不看皇貴妃,轉身看向伺候的宮人吩咐起來。
一年前,宇文婉兒大婚,在宮外建了公主府,早就不住在宮中了。隻不過,經曆先帝的一番宗族清洗,與前太子的宮變,如今皇室凋零,再無幾人。今上雖然納了些妃子,卻並無子嗣消息傳出,偌大的皇宮中空空蕩蕩,絕大部分宮殿都空著。
長公主曾經居住的英華宮,自然也無人居住。隻不過,卻一直有宮人打掃維護。聽到宇文婉兒的吩咐,很快搬了一隻貴妃榻過來。
宇文婉兒指揮著宮人把貴妃榻搬入賞花亭,而後與秦羽瑤攜手走去。皇貴妃麵上依然笑著,但是人人都看出來那笑容不過是強撐著。
“往年瞧著顏千意倒是好的,怎麼如今嫁給三皇兄,成了皇貴妃,行事也這般裝模作樣起來?”入了賞花亭,宇文婉兒往榻上一坐,擰眉不悅地道。
秦羽瑤慌忙架住她的手臂,扶著她小心翼翼地落座,嗔道:“你還當自己是一個人呢?雖然過了頭三個月,胎象已經穩了,你也不該如此大意!”
提起胎象,宇文婉兒不由得麵上一柔,微微歪了身子,靠在秦羽瑤的身上,說道:“我就是瞧不得旁人輕慢你。”
“瞧不得旁人輕慢我?那你還拖我進宮?”秦羽瑤抬眉瞧她,“你不知道我如今的身份尷尬?”
宇文婉兒哼唧兩聲,撒嬌地扭了兩下,說道:“難道我不拖你,你便不進宮了不成?”
“哼,你就貧嘴吧!”秦羽瑤作勢在她嘴上擰了一下,半真半假地道:“不是我說你,你如今是雙身子的人了,可不許再風風火火。不論身邊有人沒人,都要自己注意些。”
若非宇文婉兒有孕,秦羽瑤不放心她獨自進宮,倒是真不肯來的。去年的桂花節,她便沒有來,任憑宇文婉兒怎麼拖她都不肯。
宇文婉兒常被她念叨,連忙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嘴角卻彎了起來,她何嚐是魯莽冒失呢?不過是看她在身邊,才故意逗她一逗。
秦羽瑤回來已經一年了,宇文婉兒得空了便去黏她,怎麼都黏不夠。夜間偶爾夢中驚醒,臉上還掛著淚,滿心的驚惶,總也忘不了秦羽瑤無聲無息躺在床上,七竅之中滿是血跡的一幕。
“你這丫頭,再敢不當一回事,回頭我給飛燁說一聲,叫他把你打包送進軒王府,我****瞧著你。”秦羽瑤笑著在她額頭上輕輕點了一下。
宇文婉兒素來知道輕重,秦羽瑤哪裏不明白,她隻是借機跟自己撒嬌?為著當初的事,她一直是愧疚的,對宇文軒、對寶兒、對宇文婉兒等。畢竟,是她主動選擇了放棄她們,回到現代。
兩人渾然忘記了,這裏是宮中,此時乃是桂花節。不遠處,談笑風生的宮妃、命婦們,一個也入不了她們的眼。隻顧自在說話,毫無拘束,與日常在軒王府或公主府時一般。
“近來你可有收到瓊雯的信?”笑鬧過後,兩人不約而同想到三年前的桂花節。那時,她們還沒有這般親密。那時,許多人的麵孔都鮮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