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沒有下過雨的夜晚卻留下了晶瑩的淚珠懸掛在花朵從中,一滴滴側影著太陽的光輝,一隻蜜蜂開始飛呀飛飛到花叢中,被露珠沾濕了自己的翅膀,然後掉在了土地上,又抖了抖身子,繼續飛了起來。它開始了辛勤的勞作。
他從昨夜的夢境醒來,他擦幹了自己的淚痕,他拋開了那些心驚膽戰,這是他這段時間以來第一次睡得那麼安穩,他沒有做噩夢,他的腦海中隻有懷戀的人,於是淚水是在他的睡夢中滾滾流出,他的沉寂與他的悲傷是被黑夜所掩蓋的不安與惶恐,他那安穩的心始終在泥沼中無法救起,他的確想忘掉這些記憶,但記憶是會被忘卻的嗎?——他不知道,同樣的,他以後更不會知道這個答案。
敲門的碰撞聲在耳邊響起,他抹幹了自己的淚痕,從床上連忙爬起,洗了把臉,他害怕自己這個樣子被人所瞧見,因為那會觸碰到原本柔弱的心。
“小溱...你在嗎?”門外的人開始叫喊了一聲,是個女人的聲音,一個中年婦女獨有的嗓音,誰都可以分辨出來。他打開了門,見到了這個在門外叫喊的中年女人,她大概四十歲或許更老,原本應該皺紋密布的臉孔,卻隻有那麼寥寥幾道痕跡跨過自己的眼角,她的麵貌很是年輕,卻又有一種說不出的滄桑與無奈,也許心事太多無法言露。
“你是小溱嗎?....小溱....葉響亮的孩子...亮哥的孩子....”她望著這打開門的少年,眼淚突如其來,她死死的抱住這個少年,這個柔弱的孩子,一時間竟讓他喘不過來氣。他沒有抵抗,他就這樣任憑這樣抱著,心底一種莫名的溫暖上升了起來。
“小溱....亮哥.....你是他的孩子...”中年女人放開了她,開始哽咽,開始不停的哭。
“我.....”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他愣在了原地,他猜到了這個女人是誰,但不知道從何開口。
“從此...以...後....我就是你的娘親,小東就是你的爹....我們對不起他,現在不能對不起你...我們會好好的照顧你...相信我們...請...給我們一次機會...孩子...請原諒我們對你爹的傷害...”她斷斷續續,哭哭啼啼。
“娘...親...”娘親這個詞對他太過遙遠,這時他第一次喊出這個稱呼,他也開始哽咽了。
在這個清晨的時光中,有兩個人,也在擁抱與哭泣中體會溫暖。另一邊的眼神,在那瞧不見的地方,一個小小的身影站在那裏望著這兩個人,久久不曾離去。他們不知道時間究竟過了多久,隻感覺眼淚流幹了,淚痕的痕跡幹枯的印在了臉孔上,喉嚨沙啞極了,在擁抱中相互依偎的人們是忘記了時光的流逝,一聲清晰的叫喊把他們從那懵懂的狀態中驚醒。
“娘...”那個小小的人兒從那不起眼的地方一邊叫喊著,一邊跑來,蹦蹦跳跳,直到撲到了中年女人的懷中。一旁的葉溱卻是驚訝與不可置信的表情布滿臉龐。
“萍兒...你來這兒幹嗎?”“你...”中年婦女與葉溱兩個人嘴邊的話一同說出了口。
她看了看懷中的小姑娘,再看了看目瞪口呆的葉溱,疑惑的問著:“小溱...你...你們認識?”
“那個...那個....”葉溱摸了摸頭不好意思的繼續說下去,那懷中的小姑娘卻是嘻嘻的笑著,不斷的扭捏著撒嬌一般,中年女人像是看透了葉溱的心思,連忙說著:“小溱...一開始如果你不習慣的話,就喊我‘陳姨’...這也可以的...”她的臉上閃過一點失望的神色。
葉溱捕捉到了這一瞬間的表情,隻是沉默了片刻便小聲的說道:“娘親...這個...小姑娘...”她的臉上立馬布滿了溫柔的笑意,懷裏的小姑娘一聽,連忙打斷這話:“娘親,當初他傻傻的在街上問路是我告訴他爹在哪裏....”中年女人一聽笑了一會兒:“萍兒...以後小溱就是你的哥哥...你要叫他哥哥...”
小姑娘瞪大了眼睛審視著自己麵前這個少年,撇了撇嘴小聲嘀咕:“為什麼我就突然就冒出了個哥哥呀...”中年女人的聲音稍微冷了下來“沒有為什麼...因為他就是你的哥哥”一時間,氣氛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