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動物學院探礦專業畢業考試,在訓犬場舉行。
擔任考試評委的,除學院的馴犬師外,還有從各地趕來挑選探礦犬的地質學家。
考試進行得很順利,看著考生們一個接一個輕鬆地通過考試,馴犬師的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
可是,當一名身著黑色短毛皮袍、名叫墨寶的探礦犬上場後,意想不到的情況發生了:
墨寶抽到的考題是,從多種岩石礦物樣品中,找出含汞礦物辰砂。它來到礦物樣品前,東聞聞、西嗅嗅,一會兒就找出了那塊岩石。在贏得評委們的一片掌聲後,墨寶似乎對取得的成績並不滿足,又把一塊玫瑰色的方解石也叼了出來。
見此情景,馴犬師們臉色大變。他們衝著墨寶指指點點、議論紛紛:有的說,畫蛇添足,多此一舉,活該不及格;有的說,狗畢竟是狗,不能要求過高,“錯誤”可以原諒。
墨寶一臉茫然地看著剛才還和藹可親的馴犬師,似乎在問:“我做錯什麼了?”
特別是當它聽到“狗就是狗”的評論時,簡直就像受到了極大的侮辱。
在人類看來,“犬”和“狗”的稱呼沒什麼不同,但對受過專門訓練的“墨寶”來說,就大不一樣了。“犬”的稱呼包含著人類對它的喜愛,“探礦犬”的稱呼更是人類對它勞動身份的認可,這與那些隻懂得吃喝玩樂、逗主人開心的寵物犬是截然不同的。
考試結果不言而喻。看著昔日同窗共練的犬友們,被鍾愛它們的地質學家一個個選走,墨寶心急如焚,“他們怎麼不選我呢,我也想用學到的知識為人類服務呀?”墨寶用疑惑的目光看著馴犬師,百思不得其解。
二
就在這時,一位戴眼鏡的老地質學家來到墨寶麵前,他彎下腰來,摸一摸墨寶的頭說:“別擔心,他們不要你,眼鏡爺爺要你,跟我走吧!”
墨寶搖一搖尾巴,用毛茸茸的腦袋蹭一蹭眼鏡爺爺的褲腿,好像在說:“眼鏡爺爺,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臨走時,眼鏡爺爺指著那塊玫瑰色的方解石說:“墨寶啊,把你‘做錯的題’也帶上吧,回去我幫你分析一下‘錯’在哪裏!”
墨寶像個聽話的孩子一般,銜起方解石,跟著眼鏡爺爺,回到了地質研究所。
來到研究所後,眼鏡爺爺迅速把方解石拿到實驗室進行檢測。結果顯示,在這塊方解石中,含有星星點點的辰砂浸染體。
眼鏡爺爺高興極了,他拿起方解石,帶上墨寶,來到一個標有“辰砂”字樣的容器前,鄭重地把方解石放到了容器裏。
鬱悶了一天的墨寶高興起來了。它嗅著容器,轉了一圈又一圈,最後,仰起頭,搖晃著腦袋,注視著眼鏡爺爺,那自信的目光分明在告訴人們:“我永遠是最棒的!”
在以後的日子裏,墨寶跟隨眼鏡爺爺所帶的地質勘探隊,走南闖北,踏遍千山萬水,相繼找到了黃鐵礦、黃銅礦、白鎢礦、毒砂礦……
三
日子在不知不覺中過去。
有一天,墨寶跟隨眼鏡爺爺到一處油田考察,眼鏡爺爺在詢問了油田的生產情況後,眉頭皺了起來。
善於察言觀色的墨寶知道,又有一項艱巨的勘探任務要交給它來完成了。它撒著歡兒繞著眼鏡爺爺轉來轉去。
可是,接下來的工作並不順利。寒來暑往,幾年過去了,他們沒有找到一處油田。
長期的野外生活,使眼鏡爺爺越來越感到體力不支。有一天,勘探隊路過一處橡膠園時,眼鏡爺爺在一棵橡膠樹下坐了下來。墨寶也依偎著眼鏡爺爺蹲坐著。眼鏡爺爺撫摸著墨寶的背說:“墨寶啊,眼鏡爺爺老了,如果今年還找不到油田,我就走不動了!”
墨寶眨一眨眼睛,好像沒有聽懂眼鏡爺爺的話似的,低下頭去,把鼻子藏在兩腿之間,進入了睡眠狀態。
不遠處,割膠工人正在勞動,看著乳白色的橡膠液從橡膠樹中緩緩流出,眼鏡爺爺說:“如果石油也能種出來該多好呀!”
“是呀!”眼鏡爺爺的助手說,“植物是再生資源,是可以種出來的,可石油是不可再生的礦物,采掘完了,就沒有了。”